(二十五)
還未見人,槐安就知道是誰了。
“老大,我可是很盡職盡責的,在這裡一直等着簡尋。”
時安淩厲的眼神掃過簡尋,輕抿雙唇,說道,
“你和我進來。”
簡尋跟着時安進了屋内,房間内幹淨卻顯得有些陰沉,側屋内工工整整地放着一張床和一個衣櫃。
時安随手從衣櫃裡拿出幾件新衣服,扔到簡尋手中。
“去洗澡。”
浴室的門哐當一下打開了,熱氣冒出。
簡尋趕緊拿着衣物溜進浴室,槐安一臉同情地靠在門口歎了口氣,搖搖頭。
“你還在這幹嘛。”
時安看了眼槐安,問道。
“哦,對,對,我去練功。”
槐安看了眼也站在門口的祁水,反應過來,機靈地說完就不見了蹤影。
“槐安,真是令人頭疼。”
時安踏出屋,将門随手關了起來。
“有件要事和你商量。”
說罷,時安帶着祁水來到了後院藍花楹下的石凳坐下,一壺茶已經斟好放在了旁邊。
“家主恐怕要對黑山窯的人下手了。”
時安握起茶杯,輕聲說道。
“元丹所需要的神力越來越多,華中城的城民恐怕已經滿足不了了。剛剛他叫我過去,雖沒有直說,但明裡暗裡地在打聽黑山窯的情況。”
“所以他都知道了?”
祁水也握起一個茶杯,說道。
“不,他還不知道你在時家。我們需要加快速度了。”
時安道。
“加快速度?你有什麼計劃。”
祁水有些疑惑。
“辦學。喚醒華中城人民的神力,然後,反抗。”
在說這幾個字的時候,時安非常鄭重,也非常無奈。一邊是父親和家族榮譽,另一邊是人民與正義。
于公于私,他怎麼選,好像都無法兩全。
“辦學?辦學校?”
時安點了點頭,“不是單純的辦學,主要是吸引年輕的城民進入一個安全的地方,隻要元丹還沒有禅食完他們所有的神力,我們就有希望。”
“可是要怎麼做,時家家主才不會懷疑。”
“隻要是為了時家榮譽的事情,他無法拒絕。明天我就通知城民辦學事宜。這種受城民愛戴的事情,家主自然隻能順其自然。”
“先斬後奏。”
祁水點了點頭,說道。
藍花楹的綠芽隐隐在樹桠間,祁水趕忙指了過去,
“你看啊,藍花楹。”
時安的視線順着投了過去,眼神中沒有驚訝,仿佛一切已經是必然。
“如果成功了,審判庭……”
祁水看着藍花楹出神,随口說道。
“如果成功了,我會重振審判庭,還第三異世界正義與和平。”
“那如果失敗了?”
“那世界上就再沒有時安這個人。”
時安說這話的時候并不是下毒誓,他明白時不塵的手段,哪怕對自己最愛的兒子時澤都能狠心,更何況是他。
祁水明白時安的意思,點點頭,說道,“那我就和你同生共死。”
時安在聽到死這個字從祁水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怔了一下,下意識反抗道“不行,你不能死,你是應該活在光明裡的人。”
“可是如果失敗了,活着的世界,真的光明嗎。”
祁水其實早就看淡了生死,畢竟自己早就說死過一次的人了。
“時安,我想和你同生共死,不是因為你是時安,而是因為,我們接下來要合作的事很酷,不是嗎?”
祁水輕松地打趣道,把一瞬間緊張的氣氛帶到輕松。
“簡尋呢?槐安呢?也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嗎。”
祁水問道。
“他們不應該和我們一起冒險。槐安自幼跟着我,怎麼也算我半個弟弟,聞小姐也不放心他去做那些冒險的事。入學之後,我會把他們安頓好,如果實在危險,你就帶他們去黑山窯。時澤會保護好你們的。”
“我不去。”
祁水明白時安下意識裡,是不希望她也一同冒險的。
“那你就留在時宅,幫我看好這珠藍花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