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你一起辦學。我想清楚了,與其藏藏掖掖,還不如正面迎敵。明天我同你一起去街市,順便告訴大家,我,祁水,轉生了。我堂堂洛水河神女要是入駐學校,那是不是有更多年輕人願意來呢。”
時安聽着祁水說的話,心裡想了一下,點頭答應,“也是,如果華中城的人都知道你回來了,那有些人反倒不容易對你下手。”
“不過,我總覺得怪怪的。”
祁水又說道,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時不塵的局,那他下一步到底想幹嘛。為何不在我轉生的時候就控制我,而是如此繁瑣麻煩。如果他真的不知道我住在時家,那我反倒覺得這個家主也沒那麼厲害。”
祁水早就懷疑過,時家家主雖說心狠,但不至于有那麼多手段。将她轉生卻又不管她,如果真的是為了穩定審判庭的位置,那為何不直接快準狠地對她下手,而是拖到現在,甚至還不知道她就在時宅,一切都顯得很不合理。
“不過不重要了,我們先解決華中城的事情吧。”
祁水搖了搖頭,喝了口茶說道,又兀自思考起來。
爛泥扶不上牆,冷漠無情的家夥,這些都是形容時家家主的,可再看看他做的事情,總覺得漏洞百出。這麼看來,隻有兩種可能,要麼,他演技頗深,騙過了所有人;要麼,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祁水深深地思考了一下,想不出來,目前線索都太少。她可不能被當槍使,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加入時安拯救華中城,保衛第三異世界和平與正義,畢竟,那也是自己最初的願望。
時安明白祁水在想什麼,自己其實也困惑于這個問題,總覺得自己好像也陷入了一場巨大的局。
“走一步,看一步,與其想,不如做。”
簡尋探出個小腦袋從兩人身後竄了出來。
“簡尋,你怎麼又偷聽我們說話。”
祁水說道。
“我可沒有偷聽,隻是剛好洗完澡出來看你們坐在這思考啥。我可一句沒聽啊。”
簡尋趕忙捂住自己的耳朵說道。
“明天一早槐安會來接你,你就同他們一起練習到晚上再回來休息。”
時安冷冷地說道。
簡尋無奈地轉了個身,又大步朝屋内走去,“知道了。”
“明天下午三點,華中城門口,我們一起。”
時安杯子輕輕放在了石桌上,對祁水說完最後一句話,便回了屋中。
祁水扶着下巴,看着風中搖曳的樹枝,有點凄美,但又有了些生機。
時家的人真的都沒有心嗎?
祁水想到時安所說,每年家主都會祭奠生母,這一生,也沒有再娶。又看看院子裡的藍花楹,還有那個處處為弟弟考慮的時澤。
“哪是沒有心,分明都是嘴硬。”
祁水喃喃道。
她早就看出,時澤的離開,是在保護弟弟。一方面,少了許多閑言碎語,另一方面,他走了,弟弟才會被時家重視。
至于他明明知道時不塵的一些所作所為可還是選擇當那個别人口中的惡魔,就是因為他明白,自己的弟弟如果知道這一切,定不會作罷。
曾經,他覺得時安沒有能力和時不塵抗衡,所以與其讓時安在時宅裡過得暗無天日,還不如讓他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黑山窯一事後,他明白時安其實早就可以獨當一面了。
祁水起身,從屋内拿出鏟子和小水壺,輕輕松了松土,澆了些水。
之前自己在時宅那幾日,其實一直在閑暇時光裡照料那棵好像被遺忘了的藍花楹。她發現,這棵樹并不是他人口中那般無可救藥,多給它一些關照,它很快就長了綠芽。
就像有些人,雖然看起來冷漠難以靠近,可心底的熱浪其實從未消退。
他們很明白自己的愛,可是永遠都說不出口。他們需要的是一點時間,一點肯定,和一點引導。
“時家的人,都是大情種,哦不,啞巴情種。”
祁水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歎了口氣,“放心吧,我肯定能讓你開花的。”
祁水拿起水壺鏟子,轉身回到了自己屋内。
在看似無人在意的角落裡,總有人會駐足停留。
*
“诶你們聽說了嗎?那個什麼神女,其實沒有死。”
“什麼?真的嗎?她不是活在傳說裡的嗎?現在有活人了?”
“你今天去早市沒?她拿着玄武劍,在早市賣什麼牛肉丸!”
“啊?神女賣牛肉丸,還有這種奇事,那我必須得去看看。”
“快走快走。”
一大早,華中城早市上鮮有烏泱泱的人,都圍在一處牛肉丸攤前。
時安走在路上竟然都聽到了城民的議論,有些不放心,還是決定跟過去看看。
“你真是那個神女哇?”
一小孩拿着一顆牛肉丸嚼着,伸手還想要第二顆。
“玄武劍真主,假一賠十。”
祁水又給小孩碗裡加了一顆牛肉丸。
“诶唷,神女還來賣牛肉丸了,價格還很實惠。這也太親民了。”
一個老太太佝偻着身體站在攤前說道。
“我叫祁水,各位不用叫我什麼神女,那隻是我過去的身份罷了。一時不好解釋,你們要是愛吃牛肉丸,以後來找我就是。”
祁水忙碌地在攤前解釋道。
時安站在人群外,平靜地看着這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