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水,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從你那解脫。”
時安說道。
“啊—?”
祁水說道,尾音拖得有些長,有些迷惑,又有些試探。
時安走上前,一隻手撐在了祁水身後的門框上,另一隻手還保持着剛剛插口袋的姿勢沒變,這一瞬間竟然又有些痞氣。
時安的頭緩緩低了下來,像一個甘願俯首稱臣的王。
兩人的臉頰漸漸靠近,祁水就這樣看着時安的眼睛離自己越來越近,說來也奇怪,她此刻沒有一點想逃離,反而很享受,希望時間再慢一些,再慢一些,直至自己一點點閉上眼睛,開始真正感受着時安的溫度。
似潺潺流水從山谷間流淌,有些柔和,卻又連續不斷。
祁水感覺身體暖了起來,有些發酥,心跳加速,手止不住地環繞在時安的腰間,時安也順着她的意思一點點試探着用自己的嘴唇一次一次地貼近祁水的嘴唇。
那水盈盈的感覺和自己看到的一樣,香嫩欲滴,讓人舍不得用力,隻想一點一點輕輕地推開。
時安的手順着門框滑下來,直到祁水腰間停下,另一隻手也放到了祁水腰間,把她徹徹底底地圍了起來。
月色下,好像翩翩起舞的探戈舞者。伴随着風聲,樹葉沙沙聲的,是兩人的呼吸聲,起起伏伏地親着。
她們終于在這一刻突破了防線。
“時安。”
間隙間,祁水呢喃道。
“嗯。”
時安停了下來,仔細,耐心地聽着祁水的指令。
“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祁水說道。
時安猛地收回來了頭,看着祁水這模樣有些無奈。
“阿水,我好像沒有有點喜歡你。”
時安說道。
“啊?”
祁水又說道,微張着小嘴,讓時安忍不住又深深親了上去。
“我好像非常非常非常喜歡你。”
時安說道。
祁水被逗笑了,低下了頭,看着眼前這個有些可愛的時安,卸下了僞裝,這個巴不得想鑽進自己懷裡的好似一個小狗的家夥,平常總把自己僞裝成狼。
“我也是。”
祁水說道。
短短三個字,讓時安感覺得償所願,雖然這樣說起來有點像他有意為之,可是那又怎麼樣,無論她的答案是什麼,無論他再等多少年,他都無怨無悔。
不過這次幸福來得有些突然,比起他晚上做的那些被所有人指責害死了母親,祁水自刎的一幕幕,愛的人一個個離去的夢,此刻才更像一場美好的虛幻。
這就是月亮的力量嗎,還真是神奇。
“那我們。”
祁水說道,指了指屋子。
“嗯。早點休息。”
時安說道。
祁水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剛剛的那一幕幕在自己的腦海裡回放,有些迷糊,感覺她好像夢遊了一般。
她輕輕關上了門,看着時安離開,進了自己的屋子,這才把窗簾拉了起來。
她索性又直接倒在了沙發裡,關掉了屋子裡的燈。
“不行祁水,别想了,你還有正事要幹,快平靜下來,管理好自己的情緒。祁水你快睡覺。”
祁水自言自語地洗腦,其實她不善于處理愛情,轉生前她甚至沒有過喜歡的人,更别說什麼談戀愛,愛情之類的話題。
她一頭倒在枕頭裡,握緊拳頭錘了好幾下沙發。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所以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明天怎麼面對他,我們互相喜歡,然後呢,然後就沒有了。?”
祁水第一次那麼苦惱,明明剛剛還沉浸在幸福裡,現在就開始不知所措了。
“我為什麼要說那句我也是啊,還有怎麼莫名其妙開始表白了。啊啊啊啊啊。”
祁水終于也是突破了自己防線,放下了自己的理智與冷靜。
“可是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任何一個人被時安的眼睛盯着看,都受不了的吧。”
祁水開始給自己找台階了。
腦子裡亂成一團,思緒開始混亂。又覺得自己真該死,現在這種關鍵時候,況且明天還要去處理槐安的事情,她應該先難過才是,怎麼能在這種時候喪失了理性,這簡直能算是她人生的一大失誤。
祁水無奈地靠着沙發發呆,眼睛緊緊盯着那盞台燈。
“好吧,承認吧,我輸了。我就是喜歡時安,沒辦法的。或許我要直面自己的心。”
祁水又喃喃道。
愛情真是捉摸不透,比任何一套劍法,比任何一項技藝都難。學不來,摸不透,忍不住。
沒有人可以完美隐藏自己的喜歡,任何不經意的細節裡,每一個下意識的反應裡,都早就将你的意識公布于衆了。
祁水也是,不隐瞞地說,她那幾日在幻象裡的支撐力,除了自己,就是時安。
自己在祁水看到時安的那一刻,就想沖進去和他擁抱了。
在愛人面前總是會有很多無法解釋的想法。祁水和時安藏了又藏,一次次用理性掩蓋,卻還是在對方面前甘拜下風。
好吧,這次他們都承認,自己輸了。可是愛情本來就不是遊戲,也沒有真正的輸赢,他們都隻是終究難以克服自己藏在心底很久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