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就當這一切是一場夢吧,時安,我想我該走了,你也是。”
祁水邊說邊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時安,朝他的臉上吻了一下,起身準備離開時,一陣微弱的聲音傳來。
“你要走去哪?”
祁水不可思議地立馬回頭,時安的眼眸緩緩擡了起來,眼睛一點點睜開。
“時安?時安,你,你醒了?”
祁水有些震驚,立馬打開門叫人。
“你在胡說些什麼。”
時安緩緩擡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頭。
“聽得我頭疼。”
祁水坐到時安面前,一把捏住他的鼻子,“你就在這裝死然後看我笑話?”
時安皺着眉頭,手指貼着祁水的手指,“疼,疼。我是還病人呢,你輕點。”
“你活該!”
祁水有些惱,手卻很誠實地松了下來。
“你到底裝死多久了。”
祁水問道。
“沒裝死,就在剛剛我才開始有意識,隻是還沒有睜眼,你就開始說胡話了。”
時安掙紮着從床上坐了起來,手指終于有了些許溫度。
“時安醒了?時安竟然醒了,不愧是我們時家人,不愧是我們時家人!”
走廊外面,時澤快步趕來,時安無奈地歎了口氣,自己現在還不想面對過于激烈的情感。
祁水察覺到了時安的想法,一把把時澤攔在了門外,“時安醒了,但還很虛弱。”
“虛弱,那我得去看看,好歹我也是藥理時家,這裡還有人比我更懂得用藥嗎。”
時澤一個勁地想進去,從縫隙中瞟到時安确實坐了起來。
陳步軒把時澤拉到身後,“時安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來。”
說罷便拉走了時澤,邊走還穿來一陣聲音,“時安還需要休息,晚些我會來探望一下,轉告你病症後再重新開藥就是了。”
“我開心,我激動,我驚訝,不行嗎,細心照顧了他那麼久,竟然奇迹發生了,這幾日我累成什麼樣,我時澤這輩子什麼時候這樣過。”
時澤不滿地回道。
“我看也未必是你的功勞,小聲點。”
陳步軒回道。
時澤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被陳步軒捂着嘴拉走了,支支吾吾地消失在走廊上。
“時澤總是一驚一乍,你們兄弟倆,還真是兩個極端。”
祁水關上了門,說道。
時安沒有回話,隻是虛弱的靠在床邊。
祁水趕緊用熱毛巾給他擦拭了一下頭,又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她自己也還很虛弱,做了這些後體力透支了,隻能坐在時安床邊緩緩。
“我們倆好像那個患難夫妻。”
祁水不經意說道。
“嗯,夫妻。”
時安弱弱地回道。
祁水大口喘着氣,雙手扶着頭撐在時安床邊,嘴唇開始有些泛白。
聞雅從門外輕輕走了進來,帶着一個女侍攙扶起祁水,“祁水,我帶你去休息。”
說罷便一左一右地把祁水拖起,慢慢離開了。
時安的屋子裡又重回了安靜,他閉起了雙眸,腦海裡不禁回憶起那日的重重。
懷表開始滴答滴答地走着,那大概已經是三日前了。
在祁水倒下去去後,他無力地靠着,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看到聞雅和幻月帶着一群人跑了進來,結界變得吹彈可破,中毒的城民嘶喊着,不受控制地想要亂跑。
聞雅帶人把他們一個個按在地上,把碎牛肉丸強行喂進他們的嘴裡,一陣陣蕭聲想起後,那群原本暴躁的人才緩了下來,神情開始變得不再猙獰。
時宅外的審判庭的其他人早就離開了,在知道陳纖死後就知道恐怕自身難保,馬上就跑的不知所蹤了。
時安的腦海再次變得一片空白,然後記憶就直接銜接到了剛剛。
“靈石碎了,我中了邪術,可我卻沒死,所以是靈石保護了我。”
時安喃喃道。
時家的這顆靈石裡的劇毒,原來就是可以解邪術的毒,而那顆傳家靈石,在散發出巨大的無形的能量後,可以換回時家人的一條命。
這次是時不塵救了時安。
時安再沒有力氣想下去,喝了一口水,指尖還搭在水杯上,便沉沉睡了過去。
陳步軒安靜地站在門外看着這一切,手裡拿着送給時澤的那把扇子,他見時安睡着了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轉身間,扇子被扔到樓下,瞬間自燃了。
這扇子裡面已經沒有任何神力,在三天前時澤布結界的時候,扇子就被一把飛來的紅劍刺穿,能量圍繞着時澤加強了他的神力,這才能擋住那些中毒的城民。
祁水回到屋内躺下後,虛弱地拉住了聞雅,頭上的汗滴冒了出來,把頭發浸濕。
聞雅輕輕用熱毛巾為她擦拭,說道,“我在。”
“我們赢了嗎。”
祁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