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心想着夏永夜到底在理直氣壯什麼,但好歹也是差點住院的人,還是不要跟他擡杠吧,“行,你覺得行就行。”
夏永夜翻了個白眼看向一側,叉起手說,“陸隊到底什麼情況?”
進門先跟他無理取鬧,開口最關心的人還是陸開,周朗莫名感覺不舒服,雖然他覺得這時候最應該關心陸開沒錯,“陸隊的供詞和現場實際情況有出入,市裡要對他立案調查。”
夏永夜眉頭擰緊,很不滿地說,“陸隊差點也被炸到了,因為什麼出入就要對他立案調查?”
周朗簡單描述了一下爆炸現場存在的疑點,夏永夜聽完隻是冷冷放下手,“有問題的該是東喬區分局過來支援的人,把案發當晚土菜館的經理和過來打掃的工作人員,找出來一問不就知道了。”
周朗,“這些隻能證明我們這邊有内鬼和土菜館事先被布置了陷阱,重要的是楊淼在陸隊離開房間後引爆炸彈,他說了‘一起死’。”
夏永夜,“我猜他肯定覺得炸彈的威力就算陸隊站在門口一樣可以被炸死,但實際是炸彈的輻射威力根本不夠。”
夏永夜看起來很關心陸開,雖然沒相處多久但多少也有些感情的吧,周朗站起來,“需要證據證明楊淼确實不知道炸彈的威力,可是去哪裡找證據啊,他一直戴着無線耳機,是不是有人在指揮他。”
夏永夜,“保镖呢?”
周朗歎氣,“這三個保镖确實挺無辜,他們都是安保公司的員工,是被雇傭來得。”
夏永夜攥緊了拳頭,“楊淼這個替身不怕死,還要連累别人,夠可惡的。那得先從楊淼的人際關系開始查,有頭緒嗎?”
周朗無奈一笑,“你知道楊淼的人際關系有多複雜嗎,他之前一直在邊境線上的黑市倒賣古玩,接觸的人基本都是作奸犯科之徒,半年都排查不完,還不一定能找到這些人。”
夏永夜有些挫敗地垂下頭,“金佛,還有金佛這條線,既然他是蜈蚣的替身,就是聽命于蜈蚣,背後指揮他的人一定是蜈蚣。還有,既然他知道齊思穎帶來的金佛裡裝有定時炸彈,他和齊思穎也是一夥的。蜈蚣和齊思穎也是有勾結。”
周朗,“确實是這樣,但是……”周朗頓了一下,“蜈蚣是誰,我們誰也不知道,齊思穎也跑了。”
夏永夜歎氣,“辛婷,交易地點和時間是辛婷洩露給我的。如果一開始就是一個局,辛婷把金佛的交易地點洩露給我也是這個局的開端。夏熠明說辛婷跑了,她到底跑哪裡去了。”
張朝叼着卷餅走進辦公室,一看辦公室裡都死氣沉沉,他把夾在腋下的信封放在周朗桌子上,“門衛說是寄給刑偵支隊的,也沒說寄給誰。”
周朗拿過來,收件地址寫得是‘天河區刑偵支隊’,寄件人和收件人那一欄都是一串省略号,“誰寄來的啊?”
張朝手一攤,“誰知道啊。”
周朗拿起筆筒裡的剪刀剪開信封的封口,往下一倒,一張照片掉了出來,照片背面朝上,寫着一行字‘中午十二點到白楊村11-34号來接我’,周朗迅速翻過照片,照片上的人是辛婷,她站在一棵下脖子上圍着一條黃色的碎花絲巾,笑着面向鏡頭。周朗睜大了眼睛,不久前他才從傅冰雨那裡看到過傅麗瑤的照片,簡直和傅麗瑤照片的構圖一模一樣。
看周朗臉色發白,夏永夜奪過照片,“這是辛婷,這棵樹的葉子如此新綠,應該不是最近拍得,你怎麼了?”
周朗恍惚了一下,沉重地說,“紅房子……”
夏永夜,“什麼?”
周朗平複了一下心情,“和,和傅麗瑤那張照片一樣……”
“傅麗瑤?”夏永夜看到傅冰雨就站在門口,她和往常一樣,不論表情和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大步走過來,從夏永夜手上奪過照片,迅速看了一眼,又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将兩張照片放在桌子上。
被百葉窗分割成一條一條的光斜着打在桌面上,陰影和光條交織在兩張照片上,時隔十四年的光景,仿佛跨越時空重新交疊在一起。
傅冰雨平靜地說,“構圖和光影一模一樣,還有這條黃色的碎花絲巾。同樣寫在照片背面的一行字,要麼是模仿作案,要麼是同一兇手再次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