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晨曦微露,陽光宛如絲絲縷縷的金線,透過窗戶的縫隙,輕柔地灑落在蘇顔的房間裡。蘇顔早早便起了床,今日她特意精心挑選了一件淡紫色的襦裙,準備去拜訪李從心。
裙擺上繡着淡雅的蘭花,領口和袖口處,繡着精緻的祥雲暗紋,顯得清新又不失端莊。
蘇顔坐在銅鏡前,一旁的錦婳手持木梳,動作輕柔而娴熟地為蘇顔梳理着頭發。
錦婳将蘇顔的長發分成兩股,巧妙地編成兩個簡單的發髻,垂落在她的肩膀兩側,顯得俏皮又可愛。
“錦婳,打聽到李姑娘的住處了嗎?”
“小姐,已經打聽到了。李姑娘住在城西的一處幽靜小院裡。”錦婳邊說着邊從妝奁中翻找出一支造型極為别緻的蝴蝶金步搖。
金步搖上的蝴蝶栩栩如生,翅膀上鑲嵌的細碎寶石閃爍着光芒,而且步搖末端的金鈴铛會随着所佩戴之人的動作發出清脆聲響。
錦婳拿起這支金步搖,輕輕将其插在蘇顔剛剛梳好的雙髻一側,笑着說道:“小姐,這支蝴蝶金步搖與您今日這淡紫色的襦裙真是再般配不過了。您瞧,這蝴蝶仿佛要從您頭上飛起來一般,更襯得您如仙子下凡。”
蘇顔對着銅鏡微微轉動頭部,金步搖上的鈴铛随之發出清脆聲響,蝴蝶在光線的映照下熠熠生輝。她滿意地微笑着,說道:“錦婳,你的眼光愈發獨到了,這步搖确實為我今日的裝扮增色不少。”
錦婳臉上洋溢着喜悅,說道:“能為小姐打扮,是錦婳的榮幸。小姐本就天生麗質,怎麼打扮都好看。”
“錦婳,你這張小嘴可真是會哄我開心。”蘇顔笑眯眯的說道:“好啦,錦婳,去把我準備的禮物也帶上,咱們出發吧。”
一切準備妥當,蘇顔起身,微微整理了一下裙擺,便與錦婳一同邁出了房門。
蘇顔和錦婳剛走到院中,正巧碰到展昭從宮中輪值回來。
展昭一眼瞧見蘇顔精心裝扮的模樣,腳步不自覺地頓了一下,深邃的眼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訝色。他在心底暗自思量,這蘇顔平日裡行事就叫人捉摸不透,今日如此精心打扮,究竟是要前往何處?刹那間,她過往那些令人頭疼不已的舉動如潮水般湧上他的心頭,一絲隐憂悄然爬上他的眉間:該不會是又要出去惹出什麼事端吧?但多年的江湖曆練與公門生涯,讓他養成了沉穩内斂的性子,這些思緒在他心中不過一閃而過,面上依舊波瀾不驚。
“你這是要去哪?” 展昭沉聲說。
蘇顔擡頭,看到是展昭,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悅。她心想,自己不過是出去一趟,這展昭憑什麼管東管西。問問問,你問毛線啊。但一想到自己以後還有諸多打算,不能因一時之氣壞了大事,便強忍着心頭的怒火,淡淡地回應道:“與展大人無關,我有自己的事情要辦。”
展昭微微蹙眉,神色平靜卻難掩眼中那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他步伐沉穩,不緊不慢地向前走了兩步,恰到好處地站在蘇顔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他的身姿挺拔如松,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蘇姑娘,展某以為,你行事還是需多幾分慎重。你之前的種種作為,已然給周圍帶來諸多困擾,展某着實不想再因你而徒生枝節。”
蘇顔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蹿了起來,她緊緊握住拳頭,擡起頭直直地盯着展昭的眼睛,毫不畏懼地反駁道:“展大人,我也是個有血有肉、有自己思想的人,有自己的生活和打算,你憑什麼對我這般指手畫腳?我可不是你的附屬品,做任何事都要向你報備。”
展昭心中雖有怒火在燃燒,但多年來沉澱的沉穩讓他極力克制着,并未當場發作。他面色沉靜如水,眼神卻銳利得如同出鞘的利刃,緊緊凝視着蘇顔:“蘇姑娘,你過往行事毫無條理,肆意妄為,完全不顧及任何後果,開封府也因你牽扯進了不少無端的是非之中。如今你要出門,展某實在無法不多加防範。而且如今你還是展某的妻子,夫為妻綱,展昭自然可以過問你的行蹤與作為,這是禮法所在。”
一旁的錦婳見氣氛愈發緊張,劍拔弩張,急忙上前,恭敬地微微福身,一臉誠懇地對展昭說道:“展大人,還請您消消氣。小姐此次真不是去惹事的,我們是打算去看望李姑娘。您也知道,之前小姐推李姑娘落水一事,一直像塊大石頭般沉甸甸地壓在小姐的心頭。這些日子以來,小姐為這事懊悔得不行,今日特意精心準備了禮物,就是想前去向李姑娘誠心誠意地道歉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