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沒什麼别的意思,我現在也不會碰你。”
他看着她,視線很慢地從她臉上挪開,跟她一起看向身後的那株蘭草,輕描淡寫地說,
“但我想,這個吻之後你應該不會再把我當成隻是跟你住在一個屋檐下的普通男人。”
方幼宜微微怔住,擡起眼看他。
紀臨舟說完,沒什麼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擦身離開了陽台。
方幼宜在原地站了會兒,冷風吹過來灌進衣領有些發涼,她往客廳那邊看了眼,也跟着進了屋。
——
晚上方幼宜一直沒睡着。
紀臨舟躺在她身側,确實也什麼都沒對她做。
關了燈,房間黑漆漆的,除了一旁多出來的平穩呼吸聲好像根本察覺不到另一個人的存在。
但即使如此,還是很難入睡。
淩晨快天亮的時候,方幼宜才隐隐有了點睡意。
紀臨舟起床的時候她有點意識,但太困了,隻聽見浴室傳來水聲,還有衣櫃打開的聲音,然後是房間門被關上。
她沉沉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快到中午。
最近實驗室沒項目,導師也沒要求時間,她可以下午再過去。
方幼宜收拾了下到一樓。
周姨在廚房做飯,紀臨舟并不在家。
她到到島台邊燒熱水,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好像還沒問清楚方淮晝月底開庭的事情。
手機放在一旁,電話聲音進來的時候方幼宜都因為走神而沒聽見。
還是周姨在廚房聽見出來叫了她一聲,
“太太,手機響了。”
“哦。”
方幼宜沒睡好,放下滾燙的水杯,掌心和指腹都被燙的紅彤彤的。
是徐易主動打過來的,電話裡道歉了他最近跟着紀臨舟工作太忙以至于忘記了方家那邊的事情,并且表示他馬上會去解決。
方幼宜聽的心不在焉,也猜到大概率是紀臨舟安排的。
他應該是想讓自己知道,方淮晝的事情能不能解決好,全都取決于他。
電話挂斷後,方幼宜給方世益發過去消息,說徐易晚點會聯系,之後就沒有再管,吃完飯後去了實驗室。
他們實驗室不大,植物學也不像其他專業那樣賺錢,可以接不少類型的項目,從導師到他們師兄師姐各個都過得很清貧。
但下午的時候許久不來實驗室的導師老周忽然過來宣布說有個大項目,晚上讓大家一起吃飯。
方幼宜記得他們上一個大項目好像還是在她大一那會兒剛剛入學的時候,現在都研究生畢業準備升博了,才終于又迎來第二個大項目。
整個實驗室都很高興,還沒到下班時間就一起開車去了老周說的那家餐廳。
餐廳是開在一家私人别墅裡,二環内的重要區域,平常進出都是要買門票才能到這一片的地段。
項目内容是蘭草的基因篩檢,恰好是方幼宜之前很感興趣的課題。
吃完飯已經很晚,方幼宜酒量差,是唯一一個沒有喝酒的人,把實驗室裡其他師兄師姐都送回家後才自己最後一個回去。
将近淩晨時間,她進家門的時候還有點緊張。
但紀臨舟并不在。
他好像還沒回來,方幼宜莫名的松了一口氣,輕手輕腳的上樓。
推開房間門,卧室裡開着燈,還有一股很淡的酒氣。
紀臨舟站在衣櫃前,正在低頭解領結,聽見動靜聲,他轉過頭,視線平靜地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說話。
方幼宜進門的動作慢了點,有些想退出去,但又顯得很刻意,隻硬着頭皮上前。
紀臨舟的西裝外套放在沙發上,上面好像被弄髒,潑上了什麼東西。
方幼宜移開視線,把自己的包放在一旁,轉身去浴室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