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畫抓着卷子的手都在抖,距離高考隻剩下一百來天,她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到時候高考豈不是完蛋!?
上輩子勉強算個學霸,還考上了重點大學的陶畫用力閉了閉眼。
她把頭發紮起來,披上校服外套,翻出高一的書,坐在書桌前埋頭重學。
上輩子,高考是改變陶畫命運的唯一出路,很幸運的是,她成功了。
這輩子,陶畫或許有了賺錢的一技之長,但高考仍然很重要,因為它在一定程度上決定未來。
陶畫并不打算放棄高考,相反,她野心勃勃,決定用這一百來天再拼個重點出來。
屋子裡的燈亮了一夜。
直到天光大亮,最早的一束晨光穿透雲層撒在桌面上,陶畫才晃然回神,抹了把臉,從椅子上站起身,拿起一旁充電的手機看了眼。
陳淨遠還沒有通過她的好友申請。
陶畫懷疑他沒有看到,又發了一條,然後定了個兩個小時的鬧鐘後,爬上床睡覺。
消息提示音響起時,陳淨遠正拎着書包準備出門。
他拿起手機摁亮屏幕看了眼,看見是好友申請後抿了抿唇。
指尖輕點,這條信息被滑走了。
陳淨遠垂眸放好手機,臉上神情不變,接過陳奶奶遞過來的校服,照例說了聲:“奶奶,我走了。”
陳奶奶笑着點頭,“要好好學習啊。”
“嗯。”陳淨遠應了一聲,認真叮囑,“您在家一定要好好吃飯。”
陳淨遠上學後,家裡就陳奶奶一個人,她覺得煮飯麻煩,也想省點,常常對付一口了事。
上次陳淨遠沒去兼職提前回家,發現她隻切了點鹹菜幹配冷的剩飯,這才知道陳奶奶在家不好好吃飯。
雖然陳奶奶聽勸,被說過之後就沒這麼幹過,但陳淨遠每日出門前還是會說上一句。
陳奶奶笑着擺手,“知道了知道了,快去上學吧。”
陳淨遠到教室的時間不算早,班裡已經坐了不少同學,都拿着書在早讀。
他背着書包往後排走,餘光掠過第一組中間的位置。
那裡沒人。
他下意識地側頭看了一眼,确認沒人後收回視線,垂着眉眼繼續往自己的座位走。
班上的同學陸陸續續進了教室,那個位置始終空着。
直到早讀鈴聲響起,那個座位的主人也沒來。
陳淨遠想到昨天的事,眉眼不可避免地染上一抹擔憂。
中午下課,學了一上午的同學直奔飯堂,陳淨遠随着衆人起身,目光再一次掠過那個空蕩蕩的位置,卻看見了拿着書的班主任。
班主任對陶畫的同桌說:“吃完飯來我辦公室一趟。”
同桌表情無異地點了點頭,等班主任走後立刻抓住旁邊的朋友,慌張道:“完蛋了完蛋了,班主任怎麼突然找我?我今天在她課上睡覺被發現了!?”
高三的學生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加上面臨春困,在課上不小心睡着了又驚醒是正常現象,但這事被老師發現就還是會很慌啊!
陶畫的同桌就很慌,吃完午飯磨磨蹭蹭地來到辦公室,班主任已經在位置上坐着了,聽見動靜擡起頭,“許周周同學,我記得你家離陶畫家挺近的?”
不是說上課睡着的事,許周周松了口氣,“對。”
班主任從抽屜裡拿出一疊卷子遞給她,商量道:“老師拜托你件事,你下午放學回家時把這些拿給陶畫,可以嗎?”
昨天陶畫給她打了通電話,聽完情況後她本來是想親自去一趟的,但好巧不巧,最近學校組織高三老師開會,班主任本來就比較忙,加上開會,她根本抽不出時間,隻能找一個跟陶畫關系比較好的學生幫忙。
“好。”
順手的事,許周周爽快地答應了,拿起那疊卷子後下意識看了眼,随後有些奇怪,這一疊是她們一個星期的量了。
她抱着卷子有些猶豫地看向班主任,“老師,陶畫她怎麼了?”
陶畫跟她關系挺好的,今天上午陶畫沒來她就想着明天等人來了問問,現在看來陶畫明天應該也來不了了。
她有些擔心,還有些好奇。
班主任沒有多說,“你不是給她送卷子嗎?可以自己問。”
許周周一想也是,便點頭出去了。
她剛轉身就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從門口一閃而過,感覺有點熟悉,于是側頭看了眼。
看見是陳淨遠後她悻悻地收回視線,原來是高冷大學霸。
她抱着卷子慢慢地走在後面,心裡正琢磨着要不要打招呼,就聽見一個女生高興地喊她,“周周!”
許周周回過頭,看見來人笑開了,“你怎麼在這?”這個時間點,一般都在教室趴着午睡。
“來找你啊!”來人是許周周在别班的朋友,她拉着許周周低聲道,“我今天生日,晚上一起吃飯?吃完直接睡我家,明天一起過來學校。”
“啊……”許周周很心動,畢竟這算是枯燥的高三生活裡難得的活動了,但她看了眼手裡的卷子,有些遲疑。
“怎麼了?難道你想給我過生日!?”女生佯裝不開心。
“沒有。”許周周笑着讨饒,“哎呀,這不是有事要做嘛……”
她想了想,“不如這樣,我六點直接去你家?”
朋友想了想,點頭,“好吧。”
兩人說好後又一塊走了一段路,在樓梯口分别。
許周周跟人說完再見,轉身上樓,沒上兩個階梯,就看見一道身影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