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淨遠臉上其實沒什麼表情，但陶畫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相處久了，掌握了一套判斷方法。

這會陳淨遠剛給陶畫講完題，讓她自己寫一下，陶畫聽得明白，很快就寫完了，這次沒急着推給陳淨遠看，而是用手撐起下巴，側頭盯着陳淨遠。

“怎麼了？”陳淨遠從書包裡拿出要做的題，一轉頭就看見這副場景，不由得問。

他以為是陶畫哪裡不會，下意識去看壓在桌面上的卷子，卻被陶畫喊了一聲，“陳淨遠。”

“嗯？”

陶畫從衣兜裡掏出前幾天激情下單的變臉小擺件，是一個可愛的小胖娃娃，身體中間的按鈕摁下去，娃娃的臉就會換個表情。

她遞到陳淨遠眼皮底下，攤開手，“陳淨遠，摁一下。”

陳淨遠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小胖娃娃一眼，眼底閃過一抹茫然，伸出手指在小胖娃娃身體中間摁了一下。

唰——

原本笑眯眯的小胖娃娃變成了皺着眉頭的小胖娃娃。

陳淨遠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正要擡眼時，感覺陶畫湊了過來，伸手在按鈕上摁了一下，小胖娃娃又變成了笑眯眯的模樣。

陶畫在他身旁嘀咕，“還是笑起來好看啊。”

這話意有所指，陳淨遠身形微頓，側頭看向陶畫，後者沖他笑了下，“你說呢？”

陳淨遠微抿着唇，垂下雙眸，低聲道：“你喜歡笑的，那就轉到笑的這一面。”

陶畫搖頭，“自己特地轉的和它變得不一樣。”

陳淨遠拿起筆，低頭看卷子，聲音輕又淡，“結果都一樣。”

“可是過程不一樣啊。”

陶畫直起身子，把變臉娃娃放在茶幾上，拿起自己剛做的卷子抖了抖，上面一道大題被鉛筆圈着，“就像我剛剛做的這道題，雖然答案是對的，但過程錯了，就不能拿到所有分了。”

陳淨遠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陶畫也看了過去，“就算結果已經注定，過程也有千百種可能。不是嗎？”

陳淨遠把筆擱下，剛想要說話，手裡被塞了個正正方方的小盒子，正面是一個可愛的小胖娃娃，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微怔，為那抹迅速抽離的溫熱，也為手裡小小的禮物。

“送你一個。”陶畫說，“等你有空，就可以研究研究，是自己特地轉的有意思，還是它變成的有意思。”

陳淨遠張了張嘴，喉嚨處有些微的幹澀，“好。”

許久沒有響起的系統提示音，【拯救度+5，目前30。】

陶畫拿起筆，低頭去看卷子，聽到系統提示音偏了偏頭，餘光瞥向突然出現的小白球，小白球在原地激動地轉了個圈，随後消散在空中。

悄咪咪出現，悄咪咪消失，快得像閃電。

陶畫垂着頭，勾了勾嘴角。

兩人沒有再說話，安安靜靜地學習。

很快到了中午，陶畫和陳淨遠出門去吃飯。

沒有走很遠，選了個路邊的小店，陶畫點了份雲吞，陳淨遠吃面。

店裡面人多，兩人隻能坐在路邊的桌子上。

陳淨遠坐下後抽了兩張紙巾擦桌子，先擦的是陶畫那半邊。

陶畫正在低頭看手機，“三模時間出來了，說是下個星期三四。”

三模的到來讓人期待又緊張，班級群裡很熱鬧，陶畫劃拉着分分鐘99+的信息，感慨道：“時間過得好快啊。”

一眨眼，她已經回來這麼久了，當初早已遺忘的知識點被重新記憶，隐隐占據大半目前的生活。

“你會考好的。”以為她是在擔心三模考試成績，陳淨遠出聲道，“肯定比上次好。”

陶畫哈哈笑了兩聲，“那可不，你給我補的習可不是白補的！”

三模考完有一次換座位，陶畫瞥了眼陳淨遠，打算跟他坐近點。

陶畫學習的時候啃了一個大蘋果，現在吃不下整份雲吞，見陳淨遠吃完，就起身去要了塑料盒，連湯一起打包回去，等餓了熱一熱就可以吃了。

陳淨遠起身幫她，裝好後很自然地提在了自己手裡。

兩人沿着來時的道路慢慢往回走。

太陽藏在雲層裡，隻留下一地熱意。

陶畫用外套給自己扇了扇風，看向一旁穿着短袖的陳淨遠，眼底有着一閃而過的羨慕。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明明一天溫度差挺大的，卻能穿着短袖不受影響，陶畫隻能熱了脫外套，冷了穿外套，一整天下來，這套動作要重複四五次。

察覺到陶畫的目光，陳淨遠伸手在褲兜裡掏了掏，掏出一把迷你型的遮陽傘遞給她。

陶畫震驚地看了看他的褲兜，又看了看他手裡的傘，說是迷你型，但也有一個巴掌那麼大，他塞進褲兜裡居然一點也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