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淨遠騎着租來的小電驢,開了大約二十分鐘才到地方。
他停好車,過去敲門時,裡頭的人正急得團團轉,聽見聲音探頭一看,眼底迸發出喜意,三步并兩步上前開門,拉着陳淨遠進去,“小兄弟,還真叫你給說對了,這監控用到晚上就壞了!”
他一邊領着陳淨遠往裡走,一邊叭叭叭地說:“這三更半夜的,也叫不到人來修啊!”哪裡是叫不到人來修,分明是陳淨遠出價便宜,還願意大晚上過來,不選他選誰?
“幸好你留了電話,來,快幫忙看看到底是什麼問題?”這人搓着手,期待地看着陳淨遠。
“什麼時候開始壞的?”陳淨遠裝模作樣地開始檢查問題,其實對壞掉的原因心知肚明,因為是他做的手腳。
“十二點左右,剛開始是黑了一個監控,然後慢慢的全黑了,現在直接打不開了。”
“嗯。”
陳淨遠把包放在椅子上,掏出工具看了兩眼,示意保安斷電。
保安點點頭,在群裡發了消息告訴業主,随後跑去關電閘。
他們這住的人非富即貴,監控可一刻都不敢壞,萬一就那麼湊巧壞了那天出事了,那他們這些保安得全完蛋。
甯願半夜斷電修理,也不敢等到第二天。
陳淨遠三兩下把黑屏的監控弄好,沖保安打了個手勢,後者颠颠地跑過去開電閘,黑色的屏幕緩了兩秒,亮起來了。
保安眼底一喜,“修好了?”
“嗯……”陳淨遠指着黑掉的右上方的分屏說,“這邊這個壞掉了,有備用的嗎?我給你們換上?”
“這……這我們哪有啊……”保安幹笑道。
陳淨遠應了聲,沒有說話,把監控來回倒放幾遍,看似在檢查還有沒有其它問題,實則全副心神都在某個分屏上。
早上八點出門。
晚上八點回來。
記好時間,陳淨遠停下動作,佯裝思考道:“這樣,明天早上我過來把這個監控拆了。”
“這,那要是壞了怎麼辦?”
“這個型号的監控器不好買,就算現在買,最快也得明天晚上才到,如果壞了,等新買的到了,就直接換。”
保安一拍手,“這樣好!”
問題有了解決辦法,他一掃方才的愁眉苦臉,笑呵呵地把喊陳淨遠過來的錢轉過去,還多轉了筆買監控器的錢,道:“監控器您盡管買,就算那個沒壞,我們也能放着當備用。”
陳淨遠把錢收了,當着他的面下單完監控器,騎着自己的小電驢離開。
他直接回了酒店,開房門的時候停頓了下,掃了眼對門的屋子,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
陳淨遠皺了下眉,推開已經解鎖的門進去,卻沒有着急離開,而是等在了門口。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才把書包放下去洗澡。
陶畫壓根就沒打算回酒店。
因為太危險了,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被陳淨遠發現。
陳淨遠今天去的地方是鄒平住的别墅區,雖然不清楚他進去幹什麼,但總覺得在幹什麼大事,讓陶畫有點心神不甯,更加确定先跟着看情況的心思。
深夜,開的店不多,陶畫和系統坐在私人偵探派來的人開的車裡,那人則開着陶畫掃的小電動跟回去。
這不是陶畫提議的,這是私人偵探提議的,大概是因為她給的太多了。
這車還算大,陶畫坐在副駕駛,把椅子放平,勉強能躺。
窗戶開了條縫隙,此時的晚風正争先恐後地往車裡鑽,吹得陶畫指尖發涼,忍不住把手指蜷了蜷。
系統飄在距離車頂三十公分的位置,給她充當小夜燈。
因為周圍安靜,它聲音也不由自主放輕了,“宿主,你睡會吧,我守着。”
“嗯。”陶畫輕應一聲。
她确實困了,眼睛一閉,很快陷入睡眠。
系統等了會,見她睡着,飄過去小心地停在她肩膀上,豆大的眼睛緊緊盯着外面别墅區大門。
早上七點半,陳淨遠到達别墅區。
保安不是昨天晚上那個,但受了囑咐,笑着出來迎他,“陳先生是吧?”
他聽同事說是個年輕人,但沒想到這麼年輕,驚訝過後,不免懷疑起專業程度。
他心裡這麼想着,臉上卻沒有什麼表現,任舊格外熱情。
陳淨遠拒絕了他佯裝客氣說的請他喝茶,叫他帶自己去看那個壞掉的監控。
别墅區很大,開環保車過去大約十五分鐘,而他必須在八點前趕到那裡,才能讓鄒平看見他。
保安見他一來就說幹活,心裡也松了口氣,交代另外一個同事值班,自己載着陳淨遠往那邊去。
越靠近地方,陳淨遠的手攥得越緊,努力不讓自己露出一絲異樣。
他弄壞的監控在路中間,還是鄒平的必經之路。
鄒平一定會看到他。
然後來找他。
陳淨遠閉了閉眼,松開緊攥的手指。
地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