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市耽擱了十幾天,回來不久,就是出高考成績的日子。
陶畫和陳淨遠一塊查了自己的分,613,剛好可以報考她想去的大學。
陳淨遠聽見這個分數,嘴角勾起一抹細微的笑意,開始在腦海裡劃拉怎麼填報志願最有利。
陶畫卻指着分數看他,“一起去A市的約定,我實現了一半。”
她沒有把下面的話說完,但陳淨遠已經自己補充完畢。
——你什麼時候實現剩下的一半?
陶畫想要的答案很明顯,陳淨遠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垂眸看了眼自己還纏着繃帶的右手。
他不知道為什麼陶畫這麼笃定他的手能恢複,分明是一件幾率不大的事。
他沉默的時間有點久了,亮着屏的手機早已熄滅。
陶畫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她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學校通知學生回校開會,你明天先别過來了。”
陳淨遠松了口氣,心裡卻異常酸澀,緩了會,他順着陶畫的話接茬,“那你結束了給我發消息,我去接你。”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最近盡量不要一個人出門,出門也要帶好我給你買的防身用品。”
陶畫嗯了一聲。
她把家裡鎖被撬的事告訴了陳淨遠,并說了自己的推測。
陳淨遠很擔心,每天都要來陶畫家,甚至有過讓陶畫搬到他家的念頭,他家房子大,再住一個人也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陶畫遇到危險的概率會降低。
陶畫拒絕了,說不方便,其實心裡想的完全不是這回事,她就是想要陶廣林找自己。
陳淨遠能為了報仇以身犯險,她為了活命也隻能耍點小心機了。
想到自己的計劃,陶畫垂下了眉眼。
第二天,陶畫早起去學校時,給陳淨遠發了消息,後者秒回。
陶畫跟他說了兩句就把手機收了起來,雖然已經畢業了,但進了學校玩手機就是有點怕怕的。
會議時間并不長,主要是表彰成績優異的學生,并說了些填報志願的注意事項。
會議解散後,衆人起身商量着去學校好看的地方拍照片,留個念想。
許周周也不例外,拉着陶畫說:“快快快,我要去操場那的台子上拍,我們走快點,搶個好位置!”
陶畫跟着她跑了。
等跟别的老師說完話的班主任一回頭,發現想要找的人正在往外跑,下意識追了出去。
操場靠近西大門,離開會的禮堂也近,兩人很快到了地方,開始拍照。
班主任走過來,見她們拍得興起,沒有直接打擾,而是找了個陰涼的地方準備等會,就在她轉身的時候,看見了門口站着的陳淨遠。
她一愣,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自從出事後,陳淨遠再也沒有來過學校,班主任給他發過消息,還想把人喊出來談談,均被拒絕,當時班主任就意識到有些問題了,可臨近高考,她實在擠不出時間去找人,隻能把這事擱在心裡。
高考結束後,她去陳家找人沒找到,問了熟人也找不到,愁得她開始掉頭發。
本來想找陶畫說說,沒想到居然在這看見了人,班主任想了想便走了過去。
在陶廣林沒有出現之前,陳淨遠一點也不放心陶畫,早上來的時候陳淨遠給她打了車,算着時間差不多了就過來校門口等着。
他知道西大門離禮堂近,就提前過來了,這會正站在大門口的樹蔭下發呆。
隔着一扇鐵門的操場上全是學生,嘻嘻哈哈的笑鬧聲被風吹得分散,陳淨遠聽了一耳朵,目光挪了過去。
陽光正好,微風拂過樹梢。
他踩在一片細碎的光下,靜靜地看着裡邊的熱鬧。
直到有人喊他。
“陳淨遠。”
陳淨遠回過神,喊了聲老師。
班主任掃了眼操場,心中暗歎一口氣,“來了怎麼不進去?”
“不進了。”陳淨遠說,“等會就走了。”
陶畫出來的時候,班主任已經走遠了。
許周周還要跟别的朋友拍照,約了陶畫過幾天去玩就走了。
陳淨遠上前接過陶畫手上的袋子,見她眉眼間還帶着笑意,也跟着牽了牽嘴角,“餓不餓?”
這會快到中午了,陶畫早上沒吃多少,又玩了一會,确實餓了,便點頭,“有點想吃火鍋。”
陳淨遠說:“那就去吃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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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成績一直很好,有沒有考慮過回來上學?”樹蔭下,班主任對陳淨遠說。
陳淨遠垂着眸看不清情緒,聲音很輕,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說什麼事實,“老師,我的右手可能好不了了。”
班主任皺眉,“醫生不是說了嗎,好好複健是有恢複的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