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廣林腿都哆嗦起來,他可不想死,他還想再活幾年呢!
“啪——”
正慌着呢,腦袋突然挨了拳,他又嗷了一聲。
陶畫死死地盯着他,“這錢哪裡來的!?”
陶廣林被陳淨遠陰森森的眼神盯着,害怕得脫口而出,“還能哪來的?押金呗!老子去要回來的!”
陶畫現在住的房子是租的,當初要了一千塊的押金,這錢以往的陶廣林根本不可能看上,可誰叫現在的他缺錢,要不是那玩意貴,他還不稀罕和房東扯皮呢!浪費了三個小時,才把這錢要回來!
“你他媽真是個狗東西!”
沒想到他居然“幫”自己把房子退了,陶畫氣得直哆嗦,逮着他腦袋一通亂踹。
上次偷掉所有錢,這會把她租的房子也弄沒了。
連日的委屈和怨氣讓陶畫氣瘋了,一邊打人一邊罵,眼淚一顆接一顆,看得陳淨遠心顫,他沉默着把陶廣林死死地踩在地上。
陶廣林被摁着,沒反抗的機會,陶畫暴怒下使了所有力氣,沒一會就把人打出了血。
陳淨遠眼皮子一挑,連忙拉住陶畫,輕聲安撫,“好了,夠了,陶畫,别打了,再打人就死了。”
陶畫眼睛都哭紅了,低着頭咬着唇,再三深呼吸,才把沖天的怒氣忍下去,沖陳淨遠低聲說了句謝謝。
陳淨遠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陶廣林身上,有些幽暗。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陶畫哭。
陶畫是一個很堅韌的人,他還從未見她哭過,這次哭,肯定是這人做了什麼事。
他是知道陶畫的父親的,稍稍一想,結合方才兩人的對話就能想到發生了什麼。
陳淨遠眯了眯眼。
反正他已經殺了一個人了。
不在乎再多殺一個。
他死了,就不能再傷害陶畫了。
頃刻間便做好了決定,趁着陶畫打電話報警的時候,陳淨遠松了腳,奄奄一息的陶廣林察覺到了,一把掀翻陳淨遠,踉跄着沖了出去。
陶畫吓了一跳,連忙把陳淨遠扶起來,“沒事吧?”
陳淨遠搖了搖頭,側頭看向陶廣林離開的方向。
人跑了,錢也追回來了,還沒證據,這件事往小說了就是家庭糾紛,報警不能解決根源問題,陶畫沉着臉挂了電話。
跟陳淨遠道謝後,她聯系了許周周。
許周周聽完立馬喊她爸過來接人,還一個勁地安慰陶畫,把本來沒想哭的陶畫安慰哭了,意識到陳淨遠還在場,她又把眼淚擦幹。
看着陶畫和許周周彙合後,陳淨遠轉過身,順着方才的痕迹去找陶廣林。
陶廣林從那裡跑出來,轉頭鑽進了對面的小巷子,癱靠在死角的牆上喘氣,“媽的,兩個小*崽子,别讓老子逮到機會,不然……”
他伸手抹了把額頭上的血,罵罵咧咧許久,眼皮子控制不住地緩慢合上,在合上的最後一刻,他隐約看見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在逐漸靠近。
刀穿透胸膛的時候,陶廣林被痛醒了,但他沒來得及說話,就睜着雙眼沒了呼吸。
陳淨遠踉跄着後退兩步,看着滿手的鮮血,反應了半拍突然開始幹嘔。
血腥味萦繞在鼻尖久久不散,撕心裂肺的幹嘔聲響了良久,陳淨遠擡起頭時,眼眶已然紅透了。
他顫着手去摸地上的水果刀,對準了自己的心髒——
“陳淨遠?”
“阿遠?”
陳淨遠猛地睜開眼,聽見陶畫擔憂的聲音還有點不可置信,愣了半晌回過頭。
暖黃色的燈光下,陶畫披散着長發,側坐在他旁邊,漂亮的小臉上全是對他的擔憂。
陳淨遠睡着睡着突然開始說夢話,把她給驚醒了,起身一看,陳淨遠不知何時淚流滿面,渾身哆嗦,顯然陷入了夢魇。
“你怎麼……”
陶畫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淨遠摟緊了懷裡,他摟得很緊,用力到渾身在發抖。
陶畫下意識回抱住他,伸手在他背上輕拍,語氣溫柔,“是不是做噩夢了?”
“嗯。”陳淨遠閉了閉眼,心底全是後怕,到現在都沒緩過來,聲音又啞又顫抖,“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
夢裡的他什麼都沒有。
太可怕了。
可怕到他現在仍感覺窒息。
夢裡那種如影随形的絕望在陶畫一聲聲的安撫下逐漸平息。
他抱着陶畫,在安心和慶幸中再次睡着了。
陶畫幫他蓋好被子,輕手輕腳下了床,來到化妝台前,拉開沒合上的抽屜。
方才安撫陳淨遠時,她瞅見這櫃子在放光,不期然地想到了系統說的禮物,忍不住下床過來看看。
抽屜裡是一張小紙條。
[親愛的宿主:
任務結束後,我看見了你對象上輩子的結局。你倆上輩子緣分不夠,這輩子終于在一起了,一定要好好珍惜哦。
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就用能量給你對象編織了一場夢,夢裡是他上輩子的結局。
他也是重來一次的幸運者,想必得知了上輩子的結局,能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重生,更加珍視和你在一起的時光。
祝你們長長久久啊~
系統留。]
陶畫看完,小紙條就逐漸消散在空中。
她轉頭看向系統飛走的方向,在原地站了一會,直到身後響起陳淨遠模模糊糊的聲音,“畫畫?”
“我在。”
她轉身上床,撲進陳淨遠的懷裡。
聽着他慢慢變快的心跳聲,嘴角露出一抹笑。
緣分大概就是這麼妙不可言。
有些人無論怎麼挽留都無法留住。
有些人錯過卻還有機會重新遇見。
花了一輩子兜兜轉轉,這輩子,他們終于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