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很裝,加上她依舊平平的語氣,更裝了。
“不需要,挺輕的。”滕雲階特地颠了下手裡的箱子,示意覃周不用操心。但還是在心中感慨覃周是老天奶的親孫女,求臉碼,求身材碼,就不用聲音了,她不需要覃周刻意壓低的語調。
“别拒絕我。”委屈的神情在覃周臉上浮現。
瞬間垂下的眉眼着實觸動的滕雲階内心柔軟的地方,像隻等着人去安撫的脆弱流浪小狗。
滕雲階心道,沒人跟覃周說過她用那長臉裝可憐真的很犯規嗎。但覃周說委屈就委屈這點 ,也着實讓滕雲階感到震驚。
不是說好的是冷面女神嗎,如今這個被受氣包的角色給徹底腌入味,随時随地開演的狗妹是怎麼回事。
“你變得真好心啊,是被社會毒打了嗎。”滕雲階打趣道。
畢竟原來的覃周以自己不保研為借口,學校的活動一概不參加,别說找她幫忙了,就算拿她的課表堵她,也可能連她人影都見不到。
“對女朋友要主動。”說着覃周把行李箱放到地上,又一跨三階來到了滕雲階眼前,來接她手裡的箱子。
罕見的,覃周扯出一個輕柔的笑。
含笑的狗狗眼裡倒映着自己愣住的臉,滕雲階明知道這是覃周的玩笑話,耳朵卻燒起來,開始不知所措。
滕雲階沒再說話。
看着覃周的笑僵在臉上,她也不好受,卻隻能在心裡說句抱歉。覃周太美好了,隻是站在她面前沖她笑,她就快要再次愛上。
“覃周,這種玩笑有些過了。”看着覃周的背影,滕雲階鄭重地說。在她不确定覃周是否會對宋野舊情複燃的情況下,出于對兩段友情的維護,還是别節外生枝好。
覃周不語,隻是一味的接過她手裡的紙箱,大步向前走。
紙箱被覃周擱置在一個角落。
覃周安置好滕雲階,離開客房時沒帶上門,收拾行李的滕雲階正好能從門縫裡看到她在沙發上盤腿坐着,盯着那個角落發呆。
聽見門響的滕雲階下意識去看手機,宋野問她在覃周家住适應嗎。
[teng:托你的福覃周可照顧我了]
[teng:不過她和大學時不太一樣變得活潑了我有點不适應這個]
她不能說覃周具體幹了什麼,沒分寸玩笑是覃周的無心之舉,推一萬步來講是她現提出來的,是她的錯。這不該成為覃周未來談戀愛的阻力。
出乎意料的覃周也給她留了言。
[服表覃周:我出門一趟。]
[teng:嗯你先忙]
滕雲階一邊組裝着外接顯示器,一邊想這才是一次勇敢換來終身内向,覃周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開這類玩笑了。
其實,想當覃周女朋友的人和香X飄的售量一樣多,繞地球三圈,她們大概率願意覃周開這類玩笑逗她們。可惜覃周從不開這類玩笑,滕雲階無從得知她們願不願意。
外界顯示屏上從分鏡草稿,到色稿。滕雲階還在思考她那句話是不是太重了。
腦子裡想着覃周,她畫不好商單。本着對甲方負責,對朋友負責的态度,她決定主動出擊。
[teng:一起吃晚飯嗎]
[服表覃周:好。]
[服表覃周:收拾好就下樓吧。]
消息彈出的下一秒,滕雲階擡眼就在窗外看到了正從花壇起身的覃周。
覃周說的出門不會就是單純的出了家裡的大門吧,這個想法剛冒出頭就被滕雲階否定。覃周怎麼可能那麼呆,幹出離家出走在樓下花壇一坐就是兩個小時這種蠢事。
坐到餐廳裡,滕雲階才知道覃周為了接下來的拍攝晚飯隻吃沙拉。看着覃周面無表情的緩慢咀嚼幹草垛,滕雲階覺得她早就神遊天外,把打好的腹稿統統咽了回去。
接下來的時間,覃周又回到了滕雲階記憶裡的樣子,沉默,排外。甚至比原先更加孤僻,幾次錯開了滕雲階與之對視的目光。
看着覃周一直向下看的眼睛,滕雲階隻能盯着她的左眼眉尾下方的兩顆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