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周的車鑰匙在兜裡,滕雲階剛剛赢得巨大的狗玩偶挂在兜外。
夜幕低垂,兩人借着路燈在街上溜溜達達地并排走,覃周假裝被玩偶的重量牽引着,不自覺地往滕雲階懷裡靠,一次次悄悄地蹭過去。
滕雲階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寵溺,被擠了幾次終于還是忍不住,伸手按住覃周的肩膀,說:“要不你走裡面?”
覃周見自己的小心思被識破,索性自暴自棄,一頭埋進滕雲階的頸窩,雙臂緊緊環住她。
滕雲階脖子癢癢的,覃周的頭發起靜電,細細細密密地摩挲着她的肌膚,那酥癢的感覺一直蔓延到心底。
盡管她不明白覃周為何突然如此,卻還是緊緊地回抱住她,輕拍着她的背,柔聲問道:“怎麼了嗎?”
她心裡隐隐有些擔憂,怕覃周帶着情緒過夜,一邊安撫一邊琢磨着怎麼哄她。
覃周從她懷裡鑽出來,眼睛亮晶晶的,湊上前親下她的唇,說:“電你一下。”
滕雲階回味了一下剛剛忍下的脖子上細密的靜電,伸出手捏住了罪魁禍首的臉頰,看着覃周柔順的頭發飛起來,蹭到她的手背,捏捏覃周的臉頰,看着覃周嘟嘴賣萌求放過才撒手。
看着覃周有些自得的表情,滕雲階心裡卻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她發現覃周有些神經質,經常幹些莫名其妙的事。
滕雲階有些恐懼,因為覃周也足夠敏感,她對敏感的人總抱有一種敬畏感,時常希望和這種人敬而遠之,怕這種人有死亡的勇氣。
她已經沒有心力去面對下一個愛人的死亡了,她害怕有一天,覃周也會像她曾經失去的人一樣,決然地離開。那種失去的痛苦,她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
“在想什麼?”覃周圍着滕雲階轉了一圈,看着滕雲階忽然變得有些苦大仇深,問道。
滕雲階還在愣神,沒回答她的問題,覃周拉起滕雲階的手,放到自己臉上,自己的手覆蓋住她的手捏捏自己的臉,試圖用美色拉回滕雲階的思緒。
“你會覺得生活中有什麼困擾是不可逾越的嗎?” 滕雲階問出口後,就後悔了,覺得自己問得莫名其妙,像個多愁善感的文藝青年。
“嗯?” 覃周輕輕搓着滕雲階的手,從鼻腔裡發出一聲疑惑的哼聲。見滕雲階沒有繼續說下去,她便湊上前,在滕雲階的指尖落下一吻,用溫柔又缱绻的眼神盯着滕雲階的眼睛。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有什麼坎是跨不過去的呢?”覃周挑眉。
那種被覃周俯視着,她高高在上的感覺又來了。滕雲階停滞自己對覃周是否會自殺的無端揣測,再次捏住覃周的臉頰。
滕雲階就是被覃周的這個表情所吸引,明明就站在你面前,卻又讓你覺得她是樓閣裡的公主,你永遠遙不可及。
感受着熱量傳遞到自己指尖,看着覃周幽深的眼,無端的腦補出覃周挑眉,說,女人你也為我的臉着迷吧的樣子,不由噗嗤笑出聲。
“怎麼又笑了?”覃周有些疑惑,滕雲階今天剛回高中正處于最愛胡思亂想的階段,覃周也不知道她腦補了什麼又變得開心,隻能一次次開口詢問。
“女人,你也為我着迷吧。”滕雲階把心中所想說出口的下一秒又有些後悔,明明是覺得覃周自戀,現在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反而顯得自戀的是她了。
“嗯。”覃周的大衣随意地敞着,聽到這話,嘴角上揚,雙手拽住大衣兩端,順勢将滕雲階攬入懷中,另一隻手親昵地反複揉滕雲階的後腦勺。
滕雲階靠在覃周懷裡,聽着她那有力的心跳聲,也學着覃周樣子變得直白,将心裡所有的愁緒轉換成三個字,囑托道:“别死了。”
“嗯。”覃周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堅定的,如同洪鐘般在滕雲階心間回蕩,讓她的心也為之一震。
覃周知道滕雲階一直對身邊人的離開接受無能,這類保證會讓她安心。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相擁片刻,直到寒風從縫隙吹進來,讓覃周不自覺地打個哆嗦。
滕雲階知道是自己帶着寒氣的外套直接貼着覃周的内搭,讓她感到冷,急忙退出覃周的懷抱,幫她系上紐扣。
“好冷,手伸進你兜裡暖暖。”覃周說着和滕雲階十指相扣,手自然的鑽進滕雲階外套的兜裡。
“凍結了。”滕雲階能感受到覃周凸出的指骨,用力捏的下,果然覃周的手上也沒有肉,她開始心疼覃周的工作,想覃周是否太過辛苦,會不會哪天因為工作壓力崩潰。
“你哪天回劇組?”怎麼想着,滕雲階也這麼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