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周聞言,另一隻手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日曆上輕輕滑動了幾下,然後擡起頭,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不舍,說道:“後天?”
這次輪到滕雲階想說“你不要走好不好”了。
兩人在D市膩歪了兩天,覃周果然被經紀人一個電話call走,去機場的路上是滕父親自開的車,導緻滕雲階和覃周兩人像小學生一樣在後座坐的筆直,誰也不敢先和對方對視,隻能用餘光打量彼此。
滕雲階突然感覺手心癢癢的,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去,隻見覃周正用手指在她掌心寫字。覃周寫了一串,奈何覃周寫字東一筆西一筆,不按筆順,滕雲階隻能猜個大概。
她将覃周作亂的手擒住,在她掌心裡畫了愛心,直到覃周握拳把她的手指捏緊掌心才停下。
“山裡蚊蟲挺多的,你不來也行,我每天給你打視頻。”覃周拎着為數不多的行李和滕雲階在安檢口處的角落裡做最後的告别。
她知道滕雲階最近忙,要跑好幾個地方的簽售,不能讓滕雲階太累,隻能用蚊蟲做借口推拒滕雲階跟來。
“現在是秋天诶。”滕雲階說着連鼻子都皺起來,“你不想讓我去?”她問。
“你要是能來最好了。”覃周的眼睛瞬間變亮,她發誓自己沒玩激将法,隻是滕雲階太想她才不想和她分開太久。
“盡量。”滕雲階沒把話說滿,看着面前的覃周又蔫下去。拍拍她的臉,說:“沒關系,想你的時候會給你發消息的。”
滕雲階看着覃周一步三回頭地走上飛機,再次覺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天生沒有為愛奔波的能力,隻覺得麻煩,除非是自己想去那個地方,不然根本不會動身。但回想起剛剛覃周充滿期待的眼神,竟拿出手機看起機票。
令人震撼的改變,像讓鐵公雞拔毛一樣,但切回微X的滕雲階拔劍四顧心茫然,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滕雲階記得自己的人緣一直可以算得上很好,四處逢源,沒人會拒絕和她做朋友,和朋友相處時也付出了真心,為什麼現在會沒有傾訴對象呢。
滕雲階好奇地将手機通訊錄,從頭翻到尾,發現每一個在脫離環境後都幾乎不再聯系,為數不多主動找她的也在找過幾次她後,消息消失在茫茫人海。
[teng:宋野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宋野:挺好的,咋了?]
[teng:沒事]
[宋野:???]
[teng:随便問問]
滕雲階揮揮衣袖留下電話那頭一臉懵的宋野,她不再繼續思考這個問題,好在她其實沒有那麼強烈的傾訴欲望。
兩人說每天都會打視頻,其實真正聊天的時間屈指可數,覃周多半在鏡頭那邊默背台本,滕雲階則是畫親簽到手都要冒火星。
偶爾擡頭,兩人相視一笑就算聊過了。滕雲階覺得這樣的日子踏實,又有些難熬,不出一周,滕雲階再次翻開定機票的軟件,開始看機票。
想要在覃周身邊,想看覃周莫名其妙的小動作,雖然摸不着頭腦但讓人安心。
滕雲階終于踏出她人生中去見愛人的第一個航班,和她以往做飛機不同,她并未帶着一絲一毫地對未來幾天将要見到景色的批判,心裡隻有即将要見到覃周的期待。
她感受着随着飛機升空,降落帶來的耳鳴,将外界一切聲音與她相隔,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滕雲階愈發确認覃周的重要性。
覃周再次來到機場接她,這次沒有拿着那個略顯丢人的牌子,因為實在太過臨時,覃周連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東拼西湊的,看起來有些滑稽。
可在見到滕雲階的第一秒,覃周就迅速抹去了因起夜而挂在眼角的淚水,臉上的困倦和疲憊瞬間一掃而空。她大步跨上前,像一隻歸巢的鳥兒般,将滕雲階緊緊摟入懷中,深深地呼吸了幾次,聲音略帶顫抖地說:“見到你好開心。”
滕雲階起初覺得覃周這話說的有歧義,像是兩人經曆過生離死别,大難不死再次見面一樣,實際兩人隻是分開了幾天而已。
她覺得覃周的話太過鄭重了,聽着自己震如擂鼓的心跳,覺得覃周說的話剛剛好,見到她,自己也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