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過去,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人一臉冷意,但仍下意識放軟了語氣,他不想看着這張臉露出不開心的神色。一點點都不想。“怎麼了?怎麼這個表情。”翟初眼神從翟川進辦公室後,便一直落在他身上。他仰頭靠在沙發上,沒應聲。
翟川有些不悅,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犯人判死刑都得有個說法,憑什麼一點理由都沒有就沖他發脾氣。
“告訴我,怎麼回事。”翟川聲音冷了下來,他輕擡手腕看了看表,“距離我們分開那一刻開始,才過去四個小時。”他可以對翟初服軟,可以沖他展露那麼一點不為人知的甚至有些私密的癖好和習慣,這一切都源于他對這個自己的無條件信任和…依賴。可是這不代表一切都要百依百順。翟川本來就不是個很耐心的人。
對待别人也許還能裝一下,但和翟初就沒有必要,畢竟他的險惡龌龊,他了如指掌。
“沒什麼。”翟初繞過彎來,他不能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就去責怪翟川,這是一件很不劃算的事。況且被人喜歡愛慕難道是翟川的錯嗎?翟初站起身,又恢複了平時那副笑眯眯的樣子。翟川看着他神色變幻,最後和平時無異,還是沒忍住好奇,“到底什麼事?”翟初輕輕勾唇一笑,“都說了沒事,不要再糾結了。”
翟川的性情很奇怪,但所有人都會覺得這是人之常情。所以沒有人會跟他争,也沒有人有資格跟他争。他說可以,那就是允許。他說不行,就不可以去動半分。他理所當然地享受這種權利,也很擅長利用這種權利。
所以他看到翟初時會充滿戒備,在一段時間的相處後他勉強能夠容納這個據說和他是一個人的客人。但在翟初提出要來公司時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抗拒,他需要的是能夠在他完全掌控裡的東西,而不是一個平起平坐的…朋友?家人?似乎沒有什麼關系能夠準确的形容他們。但他們的聯系卻太過太過緊密。
這下輪到翟川冷下臉,本就是一站一坐的姿勢,翟川雖然有時會不自覺的流露出一點甚至稱得上可愛的行為。但那也隻是翟初的人為濾鏡,事實上,翟川好歹也是自己一步步爬過來的,與其說兩個人誰更勝一籌,不如說兩個人勢均力敵。而這個姿勢,翟川自上而下地俯視着他,不笑的時候唇角向下,淺棕色的眸子沒有感情般盯着他,滲出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