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目送走謝之言,并肩入院,嬌耳目光掠過檐下新燕,眼尾漾起清淺笑意,語氣輕快:“表兄當真是龍章鳳姿的體面人。”
姬夏舒聽聞此言,腳步微頓,眉梢輕挑,後槽牙輕輕一磨,酸溜溜道:“妹妹且細說說,怎樣的龍章?怎樣的鳳姿?”
嬌耳察覺到氣氛微妙,眼神閃爍,忙轉移話題,熱絡中帶着點刻意讨好:“聽聞哥哥每每上街,都有諸多仰慕追随者,遞信箋,呈禮物——”好看的眸子灣灣,笑眼澄澈:“哥哥莫不是挑花了眼,不知選哪位做嫂嫂,親事才遲遲未決 。”
姬夏舒默不作聲,踱至遊廊拐角時,突然欺身逼近,将她抵在石壁間,手掌壓在青磚滲出的濕痕上,吐息纏上她耳畔,聲線沉得發啞:“妹妹有段日子沒送哥哥禮物了。”冰涼指尖掠過腮邊碎發,順勢碾轉入耳後禁區,指腹沿着那圈發燙的軟肉輕旋,帶得珍珠耳墜蕩起悠悠漣漪,低笑聲混着溫熱氣流鑽進嬌耳耳蝸:“眼下,哥哥心中有一物,日也盼,夜也想,焚心蝕骨地渴望,唯有妹妹能給予——”
他慣常用來藏匿貪欲的溫雅皮囊在此刻裂開細縫,露出内裡腌漬多年的執念。忽然眸光一暗,使力收攏兩指,狠狠夾住那滾燙的耳垂,她吃痛,忍不住輕哼一聲,未等她緩過神,他已緩緩松開,緊接着再次狠狠夾住,這般反複揉捏。嬌耳痛得眼睫急顫,後頸冰涼的牆磚沁出水珠,死死瞪着他,眼眶漲得通紅。
暗潮在咫尺之距無聲洶湧,他呼吸陡然粗重起來,連吐息都帶着要将她骨血拆吞入腹的狠勁,最終扯出一個扭曲古怪的輕笑,從靈魂深處緩緩擠出:“妹妹可願遂我這樁心願?”每個字都裹着經年累月的渴求,偏生尾音勾着三分笑意,驚得嬌耳頸後絨毛顫巍巍立起,屈辱如跗骨之蛆,爬滿她全身。她咬住下唇,齒尖嵌入柔嫩的肌膚,身體微微後仰,頭顱倔強地昂着,雙眼圓睜,目光像兩把磨出豁口的鈍刀,一眨不眨剜進他眉心。
一番動作後,姬夏舒心中那股郁氣總算消散了些,周身緊繃的肌肉漸漸放松,眼底翻湧的陰霾也随之淡去,情緒稍稍平複,心裡痛快了些,松開撐在牆上的手臂,慢條斯理撫平袖口褶皺,無波無瀾道:“哥哥管你讨個禮物,就這般得不情願?”
午風卷着殘香掠過回廊,他背着手退後兩步:“好了,曉得了,妹妹既然不願給——”垂眸凝在她被冷汗浸透的素白束腰上,勒出的一彎弧度正随着她急促呼吸戰栗,黑眸沉了沉:“我還能強要不行?”唇角噙着恰到好處的溫潤笑意,眼尾彎出兄長該有的大度,靜靜地盯着她。
嬌耳昂起下巴直勾勾瞪他,鬓發散亂粘在煞白的臉頰上,直到玉珠的聲音從月洞門傳來,她繡鞋猛地碾過青磚縫裡的枯葉,拎着裙擺扭頭就跑,拐過垂花門時險些撞翻端着茶盞的小丫鬟。
姬夏舒望着那片翻飛的裙角消失在月洞門後,嘴角噙着的笑裂開一道縫隙,緩緩擡起右手——方才戲谑過她耳垂的拇指與食指,在日光裡泛着珍珠般的光澤。
他将指尖抵在鼻尖,殘存的木槿花葉香氣混着少女肌膚特有的溫甜湧進鼻腔,猩紅舌尖添過指腹,鹹腥的血氣與她的氣息在唇齒間炸開,笑意從他唇角蔓延開來,扯出一個略顯扭曲的弧度,眯起得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似一隻偷到腥的貓,滿是得逞後的快意。
嬌耳蓮步匆匆,螓首低垂,朝着绛紅園奔去,身後玉珠、玉環亦步亦趨,神色中滿是擔憂。日光透過斑駁樹影灑下,映照着她略顯淩亂的身姿。
忽聽一聲溫婉呼喚自身後傳來:“妹妹,你可安好?” 她聞聲擡眸,隻見李婉瑩蓮步輕移,眉眼間盡是關切之色,快步朝她趕來。
李婉瑩走近,瞧她鬓發淩亂,眼皮腫脹,再觀一側耳垂,更是紅腫得厲害,好似遭受了莫大委屈,心中大駭,忙握住她冰涼纖手,焦急詢問:“這是怎麼了。” 滿心滿眼皆是自責:“都怪我沒顧好妹妹,一時慌亂與你走散,将你一人留于街上。”
嬌耳正尋說辭,恰在此時,那人熟悉的腳步聲從身後悠然傳來,她不着痕迹地偏過身子,目光虛落在庭中那株半枯的石榴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