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瞧見裡屋熄了燈,蘇培盛依慣例到西廂房前頭抱廈打個盹,兩名小太監守在正屋前。
福晉房裡今日輪到春溪春蘭值夜,兩人穿戴整齊坐在西邊耳房,不點燈,也不敢睡,隻稍稍歪在椅上。四阿哥一來,這屋裡所有人都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四阿哥起得早,他們得比四阿哥起得更早,索性都不睡了。
忽而聽到寝屋傳來前所未有的響動,春溪春蘭的瞌睡登時就去了七八分。
按理,主子們完事後她們得幫主子梳洗擦身,但裡頭的動靜遲遲沒有消下去。
今個不同往日,小太監報給蘇培盛,蘇培盛立馬又回來正房門前守着。
扶搖快散架了,她渾身酥軟,覺得自己像一條赤條條被剝去鱗片的魚,被按在砧闆上,毫無還擊之力。四阿哥雖然金尊玉貴,但他從小學習騎射,指腹早就起了一圈厚繭。扶搖被捏得渾身都疼,又羞又惱,一時情動,像抓浮木一樣抓住他,咬在他耳畔。
男人悶哼了一聲,賬子裡随即響起愉悅的笑。
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一開始四阿哥沒這麼能折騰。扶搖身子起伏,無力地回想,到底方才是哪一點勾起了四阿哥的興緻?
原本黑暗裡誰也瞧不見誰的臉,他輕輕來了一回就要下榻去的,哪知簾帳拉開了一瞬間,他的目光落回扶搖身上,眼神裡忽然像點燃了小火苗,他又将簾帳拉上了。
扶搖早不在原來的位置,她側着身子,半邊臉埋進柔軟的褥子裡,身體一遍又一遍承受着,魂遊天外的同時,鼻尖湧入一股淡淡玉蘭花香。
原來是她的肚兜,被程嬷嬷熏過香的那件,不知什麼時候被扔到這裡,壓在她臉下。
……
扶搖再也忍不住,叫出了聲。
……
過了許久,寝屋内聲音終于停了。
蘇培盛守在門口,一臉冷靜從容,邊上兩個小太監見裡頭四阿哥沒有吩咐,不由得微微轉頭,奇怪地對視了一眼,蘇培盛在他們腦袋上各拍了一巴掌。
主子沒發話,誰也不敢進去,隻能繼續等。春溪春蘭這邊也是一樣。
等着福晉和四爺喊她們,沒一會,卻隻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淨室裡響起落水聲。
四阿哥沒叫人去伺候,他穿起亵褲,留扶搖攤在床上,自個就去了淨室,先把自己拾掇好,叫人進去換水,再趕人出去,回到床前,把暈乎乎的扶搖抱起來放進浴桶。
扶搖半夢半醒間,就覺得自己總是騰空,落不到實地。四阿哥要放她進水裡,她不願意,死死摟住男人的脖子,一番拉扯下把已經拾掇整潔的四阿哥又拉進了浴桶。
蘇培盛得以進屋時,四阿哥已經起床,兩名宮女伺候四阿哥更衣,而福晉還睡得死沉。蘇培盛等候在外間,看見四阿哥從屏風後出來,一臉疲憊卻臉色紅潤得很。乍然瞧見四阿哥耳根有道齒痕,蘇培盛目光驚顫,正想開口,四阿哥擡手止了他的話。
出門時,蘇培盛吩咐人端了盆冷水,四阿哥用冷水拍了拍臉,神清氣爽地離開。
“福晉……福晉……”
扶搖在一聲聲輕喚中醒來。醒時屋裡還拉着簾子,遮住光,恍然仍在黑夜之中。
“福晉快醒醒,永和宮娘娘傳您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