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二十來個士卒來到青翠山上守株待兔,很快就将聽從陳老爺的命令,來埋屋子裡的雪白病人的四個人抓到了。
被抓到時這四個人全部穿着灰衣,齊齊狡辯自己不知道屋子裡有雪白病人,也不認識什麼陳老爺。
“那你們大晚上來山上幹嘛?”
“看風景。”
士卒聽了都忍不住笑起來。
他們将手中的長纓架在這幾個人的脖子上。
武力逼迫下,這四個人這才哆哆嗦嗦承認了自己就是來埋人的,并将士卒們帶到山上,他們埋人的地方。
士卒挖開土,見到了裡面被埋着的大約二十多個人,年齡大小不一,但都被埋了有幾日了。
“七日,七日,我們每七日就來埋一次……這是我們第四次來埋人。”
士卒們基本上都是當地人,他們将這些人全部挖出來,其中一個挖到一半,忽然發現被自己挖出一個腦袋的人特别的眼熟。
他提燈照過去,望見跟自己有幾分像的一張臉,士卒不可置信看了好幾眼,最後悲憤道:
“這,這人是我的叔叔啊!他十多日前感覺身體不舒服,去醫館看病,就再也沒回來了,我們都以為他又遊手好閑不知道去哪了,原來,原來他是被埋了!”
其他士卒也開始注意這些人的臉。
“這不是李四的小女兒嗎?李四說将她賣去享福了,怎麼會在這?”
“這人不是玉樹村的王大爺嗎?他前些日子失蹤了,家裡人尋了他許久,沒想到……”
洛陽很大,幾萬人居住,二十來個士卒中隻有三個人見了自己認識的人。
但認識的人出現在這裡就夠人憤怒了。
“别别别别殺我,我也隻是聽從命令啊!”
灰衣一号被長纓對着脖子,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叔叔被埋了的人質問:“聽誰的命令?”
“陳老爺。陳老爺是誰?這這這,這我怎麼知道啊!我就是個聽從命令的啊!”
而另一邊,山下牢中。
褐衣山匪已經被刑具弄得渾身是血,但無論審訊的人再怎麼威逼利誘他,他也決口不說出緻使他幹這事的陳老爺是誰。
審訊的人氣笑了:“洛陽中姓陳,又是官員的人就那麼多,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不知道?”
褐衣山匪無動于衷:“那你們有本事就把城中所有姓陳的官員都抓了。”
審訊的人啞然。
陳是大姓,他們還真不能将姓陳的官員全抓了。
就在他跟褐衣山匪對峙時,黎織走了進來。
“太子殿下。”
審訊的人恭恭敬敬行禮,他看着肮髒的審訊室,緊張道:“這裡污穢,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這個人。你出去吧。”
審訊的人聽話離開。
這裡便隻剩下了黎織跟褐衣山匪。
褐衣山匪自知自己幫着陳老爺隐瞞這麼大的事情,時日無多,他直接閉上眼,一副拒絕回答的樣子。
黎織見他閉眼假寐,沒什麼表情,隻是問:“陳老爺是誰?”
褐衣山匪瞥過腦袋,心道是陳樹,但不管你怎麼問我都不可能告訴你的。
這句話過後,褐衣山匪閉眼閉得快睡着了,都沒有聽到黎織的第二個問題。
他不由好奇睜開眼,卻發現屋子裡已經沒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