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久久沒有停下,似乎碰到了很滑稽的事情一樣,整幢房子笑得抖動。抖動幅度愈發激烈,變為捧腹大笑,而笑聲越來越尖銳刺耳,刺痛人的耳膜。
“吵死了!”梨珈皺眉不悅,捏緊拳頭,躍躍欲試,架勢好比要胖揍一個人的肚子一樣對着旁邊的牆壁直接一拳砸上去。
笑聲戛然,房子嗷叫了一聲,瞬間沒了動靜。
可沒過幾秒,屋内旋即升起一股強烈的氣流,徑直吹向門外邊,試圖把闖入者往外邊帶去。
不行,如果現在就出去,門外意象還沒消逝,全部都是一堆污穢和血河,絕對死路一條。
強大的氣流吹得人一時半會人睜不開眼。人被逼的連退好幾步,拼勁全力站穩住腳跟,屋内氧氣逐漸變得稀薄,愈發讓人喘不過氣。
黑莓一團弱不禁風的鬼火,立馬被吹出去了好遠,火苗都快被吹熄滅了,梨珈及時将它攬過揣進衣兜,又立馬扒住身邊的一張木椅,暗罵一聲。
強勁的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沈褚藍眯起眼看着屋子一大堆雜七雜八的物品,人都快被吹飛了,周遭的一切依然生了根一樣釘在地上,紋絲不動。
“那隻鬼有些一毛不拔,應該會舍不得家裡的一磚一瓦的!”沈褚藍喊,這時,她手邊随手抓住碎木闆開始移動,還來不及想,連人帶木闆就一起往門外吹出去。
她被一顧強風吹歪至門一側的牆壁,重重抵在了上面,沈褚藍又牢牢抓起一旁的一根樹型衣帽架,試着往門外一扔,成功順着強風丢出。她心中敲定是個好機會。
如果逐一去翻找線索,不知得找到哪個猴年馬月,既然是能忍痛割愛的東西就不是最愛的東西,這樣或許真能找到什麼線索,要不就在此賭上一把。
沈褚藍又一腳踢上旁邊的木椅,木椅順着氣流飛出去,一口氣往門外扔了好幾個物件。
此刻風力明顯減退了積分,屋内所有物件皆緩緩移動着,快要抵達門口之時竟又都長出腳來,模仿着螃蟹走路的樣子依依不舍的折了回來,在屋内雜亂無序的跑來跑去。
它果然還是舍不得屋裡的一絲一毫!沈褚藍讓梨珈跟着将所有無用的家具丢出門外,二位立刻展開拆家行動,将能扔的全都扔到外面......很快就扔得差不多了。
屋内四面牆壁開始移動起來,朝着他們所在的位置圍攏,空間正在縮小,看來是想把她們擠死!
“……怎麼還來?湊齊了埋一起啊?!”梨珈一驚,大事不妙,目測這塊地的風水實在不太好。
梨珈拉起沈褚藍的手就要跑,“姐姐快走,這一世我很惜命的!”
“不行!還沒有拿到這個,應該就在這個櫃子裡!”木櫃半個人的高度,沈褚藍摳住把手,一腳撐着上面,使出渾身解數就是拔不出來。
梨珈拉開她,抽出背後的桃木劍,對着木櫃一通亂砍,砍得房間搖搖欲墜,略微吃驚,“沒用啊……”
“剛剛已經試遍了很多種辦法,根本打不開!”她說。
見半間房子逐漸扭曲變形,已經縮小到隻能容納十幾人的地步,梨珈将她推到窗邊,窗外的滾滾血河即将消逝,看來意象開始消退了,“那你先走吧!”
“要走一起走,還要把櫃子帶走!”沈褚藍又折了回來。
“哎呀,你走不走啊?”梨珈急道。
“不走!我永遠不想一個人走了!”沈褚藍突然一把甩開她的手,面容劃過一絲凝重悲痛,腦海裡依稀閃現出曾經被父母推搡着躲起來,哭喊聲與血腥氣交織在一起的混亂場面。
梨珈一怔……腦中閃現而過的卻是無數苦情八點檔難舍難分感人至深,天雷滾滾灑狗血的劇情。
曆經一番頭腦風暴,梨珈挑眉,“不走是吧?okay~我開窗丢你出去!”
沈褚藍一整個驚呆。
梨珈已經将她扛了起來,對準變形的窗戶,一丢~
又不忘将口袋裡閃爍着的鬼火,一道扔了出去。
沈褚藍從外面亂石堆中爬起,回頭愣愣的看向窗内,“喂,你……”
梨珈正在窗前朝她們揮手,“再見了,各位,我會永遠想念你們的,雖然隻有短短一夜的相處時光,我很知足,很開心……能夠遇見這麼棒的夥伴,我!死而無憾了……”
房屋已經快被拉長成一根細面條,即将坍塌。
黑莓聽不得遺言,無形之中感到鼻子一酸,“哇嗚嗚嗚嗚,不要啊!我不要你死!我不想讓你死!大師,快去救她!快去救……”
話未說完,轟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