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眼瞪小眼“禮貌”了許久。
直至不遠處,徐梓瑞大剌剌坐在沙發上,望過來的目光有一會兒了,放話,“要麼全進來,要麼全出去,一直杵在門口幹嘛,你們有什麼大病?”
二位才徐徐走進了門。
……這幾日,沈褚藍不想見梨珈。
但梨珈就好像得了一天見不着她就會死掉的病。
招不住一見面又要吵架,沈褚藍心情越來越不好。
梨珈感覺得出,每次都以“我們再冷靜冷靜”把天聊死後,繼續悶悶不樂的跑去幹活,對着一堆魂魄大拘特拘,拘完再跑回來看兩眼。
對于沈褚藍,梨珈已經什麼招數都使過了,硬的軟的,關系如死水不見波瀾,不見一點和緩迹象,沈褚藍照常一張面癱臉。
梨珈已經在很努力壓制住心中的怨氣了,努力讓心境平和點,再平和點,别又和姐姐吵架。
幸虧拘魂工作很忙碌,可以讓她分會心,由于上回首次蘇醒後,就成功拘回了一隻魂魄。閻王豔春婵開始分派了更多魂魄數量給她。
梨珈這次跟徐梓瑞校對了一番生死簿中的死亡人數,下周她還要拘回三百來隻,梨珈聽完後直接呆滞,原地進入放空狀态。……她是誰她在哪她在幹什麼?
拘魂的時候她一直跟着哥哥溫墨萬行動。
有時難免把脾氣帶到工作中來。梨珈一想到現在和沈褚藍冷戰就憤懑難耐,鞭屍的時候都賣力不少。
為此引得黑無常側目,恍惚間還以為妹妹終于開竅,踏上了正途……
梨珈将放學的鬼火抛到了這,也就待了一小會兒,見家中沒有人理她,便又索然無味的離去了。
此時此刻。
沈褚藍重新背好了書包,正在鞋櫃旁穿鞋,顯然也是要去外面。
“晚飯不吃了。”她說。
徐梓瑞癱在沙發上打遊戲,她隻是懶洋洋的的應了聲“哦。”電視上恰巧放一則特大新聞,正在播送某大型□□突發火災,數百人遇難。
好像附近不是很太平,自然災害、人為災難頻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導緻這一時段成了冥界的鬼魂暴動期,拘魂鬼工作量大增。
幾秒後,徐梓瑞又補上了一句,“最近小心一點。”
沈褚藍看了沙發背上隻露出的頭頂一眼。
一時沒懂這句話的含金量。
一邊的鬼火見她要走,趕緊飛了過去,繞在她身周圍,嚷道:“大師你去哪裡?到哪裡去玩呀?”
“不是玩。”沈褚藍說。
“我想跟你一起,一起嘛。”黑莓不依不饒,在家徐梓瑞肯定懶得陪她玩,鬼火隻覺得悶。
沈褚藍想了想,看着黑莓跳動着的冥火,思索許久,“好吧。”
她打算回學校看看。
這幾日已經有感覺出,那條鬼蛇打算長期寄生在這個叫何茜雯的女生身上。
就像鬼蛇托夢所說,它真的可以窺人心,還會将别人的心裡話不帶任何加工的吐露出來。
何茜雯的外在異樣也是有目共睹,精神狀态也越來越不對味,講話一改往前,愈發直白,就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先前是個注重個人形象的好人緣女生,至少不會在課堂上化濃妝卷頭發,甚至頂撞老師。被人不小心撞到也不會飙國粹,更不會打架。
沈褚藍看着纏繞在何茜雯脖子上的鬼蛇,蛇身隐隐緩動,使得女生整個人透着一股子邪性,活像那種幾年前發型炫酷混日子的太妹,就差直接從課桌裡拿包煙出來吞雲吐霧。
這看得沈褚藍過意不去。何茜雯快要被鬼蛇附身了。
她是無意替她擋了“災”。
照常理,阿飄是不會纏着一個普通人這麼久,普通人看不見阿飄,無法與阿飄互動,時間久了,阿飄做了惡作劇也會沒成就感,會很快倍感乏味的離去。
但這條鬼蛇與衆阿飄不同,它的目的十分明确,直奔沈褚藍而來,它在逼沈褚藍去接受一個委托:
[幫我去殺掉一個人]
[具體是誰忘了]
又是這種模棱兩可的活……而且還幫它殺人,性質惡劣,沈褚藍接了基本上就可以告别人界生活了。
這幾日沈褚藍就當作沒看到這隻鬼。
可沒想到不同意的話,鬼蛇搞起霸淩非常有一套,就好像它是天生幹這個的。比何茜雯猛多了,放在以前,沈棍隻是被排擠,化為了沒人在意的空氣。如今鬼蛇附身在何茜雯身上,開始慫恿他人一起對她進行惡意騷擾,一種對身體構不成嚴重傷害,但能造成精神損失的騷擾。
就像跑操的時候被絆倒、去洗手間被無故推搡,試卷被篡改答案,作業本被亂塗亂畫,水杯裡丢粉筆灰……
沈褚藍雖然告過老師,但收效甚微,現在待在學校簡直能用如芒在背來形容,周圍阿飄見狀各個稱心如意,在周圍的空氣中遊蕩着穿梭,徘徊在她耳邊嘲笑辱罵不斷。
漸漸的,就好像欺淩可以變成一種理所當然的常态一樣,衆人看沈褚藍的眼神越來越奇怪,從原本的恻隐變成了習以為常的麻木。
......
直到剛剛臨近放學的時候,“何茜雯”來找她。
何茜雯被脖子上鬼蛇的氣息熏陶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最近的樣子真的變化很大,連眼神都變了。
那條鬼蛇借何茜雯之口吐露:
[從今天起,我要開始殺人,一直殺到過年。]
沈褚藍裝作沒看見她,低頭倒掉水杯中的污水,洗幹淨拿着水杯轉身回了教室,“你殺吧,跟我有關系嗎?”
它急忙跟了上去,揪着她的衣領,話語中透着天大的怒意:“操,你他媽算哪根蔥啊?”
鬼蛇罵要不是因為她到現在都不接委托,它不會待學校裡對着這麼一群群的傻逼,天天被上課學習的噪音洗腦,鬼蛇早就厭了!還不如都殺幹淨!
等他們死了,變成了鬼魂,沈褚藍會比現在好過嗎?放心,全A區隻有沈褚藍一位中了追緝令的人,他們死後說不定都會來找她,在耳邊叫嚣痛罵。
“你似乎低估了耳語追緝令的效力。你殺的這些人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沈褚藍回過身,眼神淡漠的說,因為無論一百隻阿飄還是一千隻阿飄在耳邊都是一樣的聒噪。”
鬼蛇卻用沙啞的嗓音森然的笑,好,好,可以……鬼蛇想要的東西是必須要得到的,委托也一樣如此,它耐心有限,沈褚藍不接它有的是辦法讓人生不如死,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