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南瓊奸細說來也算是半個大雍人。
據說老家也在這落杏鎮,他是被他老爹撿來養的,可沒想到養出來個白眼狼,大軍壓境,他倒先投了敵。
可憐家中養父母都被氣的病死了,就連他那小妹都羞的投井了。
後來蒼天有眼,這奸細某天睡覺時被人一刀割下了腦袋,挂在城牆上三天三夜。
小乞丐說完,臉上全是暢快。
“既然是敵人奸細,”燕塘不解,“那你幹嘛還給他立衣冠冢?”
“我!唉!”
小乞丐心虛起來,又畏畏縮縮開口,“我告訴二位,二位千萬替我保密。”
“你敢不說就是找打!”司玉玲恐吓他,掄起了拳頭。
對方被吓到,趕緊說:“别了别了姑奶奶。”
“這衣冠冢原本也不是我立的,是我娘立的,我娘偏說這人對我家有恩。我娘還說這人算她半個養父,去世前一定要我好好看照這衣冠冢。”
小乞丐摸着眼淚,“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司玉玲上看下看,這小乞丐渾身破舊,神情懇切,不似作假。
根據趙家的消息,孤墳陸曜的養女就是這小乞丐的娘了,隻不過現在已經去世,再問下去也無濟于事。
隻是這小乞丐瞞的好,而這孤墳陸曜又恰好有個大雍人的名字,再加上時間已久,南瓊和大雍和平了三十多年了,所以根本沒有人在意,這座孤墳上的名字,是否和當年通敵奸細一樣。
……
“天慶十六年,天慶十八年……也是被收養的……”
她和程縛之去打聽的那位陸曜也是參軍去了,在天慶十六年,然後阿婆說的是他死在戰場。
而燕塘他們查回來的這位陸曜,在天慶十八年當上了守城副将,後通敵叛國,被人斬殺于睡夢中。
這兩人年歲相仿,來曆也差不多……
李樂緒理着這些線索,心裡有個大膽的猜想。
趁着天沒黑,李樂緒趕忙出門,去尋程縛之。趙家客房分開了男女之别,她和司玉玲的房間很近,但離程縛之的卻有一段距離。
天已經幾近黃昏,李樂緒按照侍女給她指的路一路小跑,繞過幾處轉角才尋到。
“程公子!你在嗎?”
可擡手叩門,卻無人應答。
他又不在?
李樂緒隻能敗興而歸,她走着走着,隻覺得四處涼飕飕的,明明是夏天,怎麼老是感覺脊背發涼呢?
踩過鵝卵石小徑,李樂緒按照記憶裡的方向回去。
“奇怪?這府中的井不該設在廚房嗎?”李樂緒轉悠着,忽然發現自己的客房門口的院落中,出現了一口井。
她起初還以為自己是又找錯了地方,可再三确認過,這就是原本的客房,難道是她記錯了?
但是井這種東西不應該出現在客房,她明明記得院落裡隻有一顆梨樹。
李樂緒感覺那種背後發涼感越來越強烈,于是打開房門,先拿到傳音鳥與他們聯系再說。
可門打不開。
腳底也蔓延開一股涼意,四周的走廊上遍布水漬,水迹一路蜿蜒來到李樂緒的腳下。
突然,她腳踝處一陣刺骨的寒冷。
一隻蒼白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