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城江邊,隻有稀稀拉拉幾個人,放煙花的情侶,夜釣的老伯。
搖錢樹看見火花是又怕又好奇,圍着轉了幾圈又跑回冉溪腳邊躺着。
從江邊小店買了一根魚竿和一個折疊露營凳,冉溪兩腿交疊着,架好了魚竿,往後躺了躺,掏出一包煙。
文城近年來禁放煙花爆竹的規定有所松動,江邊和郊外空地都允許煙火燃放。
冷風淩厲,方才的争吵和分離已恍如隔世。
冉溪頭腦空空,隻是機械地點煙,抽煙,掐滅煙頭。
莫家燈火通明,車開到樓下,莫聞舟被蔣宇抱下車。
“我累了。”
“好,我送你上去。”
“今天就到這裡吧。”
蔣宇點點頭,松開了握着輪椅的手。
江邊的三個小時,冉溪呆了多久,身後的車也停了多久。
冉溪離開的時候,蔣宇肩負起了重任,被派去跟着冉溪。
得知冉溪去了江邊,莫聞舟徹底坐不住了,遊離在兩人之間的蔣宇實在想不通,彼此相愛卻要互相折磨,互相折騰。
随便找了家能夠攜帶大型犬入住的江邊酒店入住,冉溪放下行李,直往床上躺去。
盯着天花闆上的燈,直至眼睛發酸,淚水奪眶而出。
三個小時,怎麼會隻夠抽一包煙的。
蔣宇的車,她怎麼會認不出。
搖錢樹往身後方向吼的那幾聲,車後座坐着誰,她怎會猜不出。
江邊夜釣,她故意的。一動不動,也是故意的,隻要她轉身,車就會開走。
一根煙的時間,被冉溪硬生生磨到三根、甚至四根。
可惜,總有結束的時候。她不能一直耗在這裡,也不能一直耗着莫聞舟。
不過,是一年半載的感情。腦海裡閃過了千百種分開的理由,卻沒有能說服她的。
在酒店呆的兩天三夜,冉溪該吃吃,該喝喝,除了早晚固定時間帶搖錢樹在樓下小公園遛上兩圈,其餘時間都爛在房間裡看無聊的肥皂劇。
一集又一集,困了就睡覺,餓了就喊酒店餐食到送。
剛給手機充上電,陳佳的奪命連環call就來了。
先是一頓數落,就算是年假,也得保持手機暢通,這是作為演員的基本素養。
“嗯。”
“陳佳,今年的排期都排滿吧。”
一年到頭,冉溪大小廣告不斷,進組,殺青又一頭鑽進另一個劇組,電影的關注度帶給了冉溪更多的曝光度。在同期女演員還在靠甜寵劇和娛樂绯聞博曝光度時,冉溪憑着幾部硬劇和吃苦耐勞的業務能力脫穎而出。
原本想租個公寓作為落腳點的想法沒有了可行性,光是呆在組裡的時間就有三百天。
陳佳眼光獨到,一手把關,将“捧誰誰火”的王牌經紀人發揮到了極緻,前後兩年的時間能讓一個小配角變成炙手可熱的女演員,少不了經紀人團隊一條龍服務的功勞。
窗外陽光明媚,腳下的城市漸漸映入眼簾,夏微輕輕推了一把坐在身旁的女人。
“嫣然姐,到文城了。”
拉下眼罩,陽光刺眼,冉溪揉了揉眼睛,從包裡掏出口罩和墨鏡全副武裝。
“嗯。”
冉溪時差還沒倒過來,在飛機上也是反反複複地醒來,一個整覺都沒有。
“這次在文城呆的時間久一些,佳佳姐給我們安排了一個公寓,拿了行李我們就可以過去了。”
“好。”
終于落在了文城,算來有一年半了,窗外的高樓又一片片建起,
夏微在一樓物業取了公寓鑰匙,聯系了搬家公司搬運行李,冉溪四處逛了逛,公寓樓下的綠化不錯,可以帶搖錢樹遛上幾圈。
新劇是圍繞新時代女性的職場劇,拍攝點選在了一家新媒體娛樂公司,順帶的,冉溪的落腳點也有了着落,公寓本就是公司名下的員工社區,冉溪自然也不用太擔心個人信息和行程的洩露。
公寓是大平層,有冉溪鐘愛的一整面落地窗,家具家電齊全,甚至連藥品都應有盡有,她好像很久沒有住過一個像樣的家了。
之前的一場落水戲,被河裡的石塊劃傷了膝蓋,文城氣溫比北城高了個四五度,傷口痛癢難止,冉溪躊躇半天,戴了個鴨舌帽準備出門買更換的紗布。
一座公寓二十四層樓,三部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