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三秒的時間。
準确來說,是隻給了他們三秒的時間。
蔣聞霖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冉溪和蔣聞霖雖然認識已久,但在此時此景下遇見不免有些尴尬。
尤其是冉溪得知把她找回文城的是蔣聞霖,用意何在。除了為了莫聞舟這一個理由,她想不出來别的。
冉溪本就沒有打算去公司,公司那邊的事情還輪不到她來對接,何況還遇到了蔣聞霖這個“程咬金”,隻能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悅遊文化傳媒公司,蔣聞霖和莫聞舟面對面坐着。
“為什麼這麼做。”
“合作雙赢,這有什麼不行的。”
蔣聞霖不以為意,抿了一口茶,掩飾着那一點私心。
“你敢說你不知道是她。”
如蔣聞霖所想,莫聞舟隻有遇到和冉溪有關的事情,才會亂了分寸。
“知道又怎樣,你們倆不是沒關系了?那有什麼所謂。”
莫聞舟沒法反駁,從重逢起,他的心就沒平靜過。他甚至沒有正眼瞧過冉溪,不是不待見,而是無法面對。
莫聞舟的腿輕輕發着顫,歪在一旁,但一點也沒意識到。蔣聞霖輕扶了一把,收起那一副“事不關己”的嘴臉。
“我和莊芯準備結婚了。你知道的,莊芯在舞團最要好的朋友是冉溪,她一走,連同莊芯也斷了聯系。”
冉溪離開文城的那天,幾乎把所有人的聯系方式都删除了,換了号碼,清掉了所有的行李,一聲招呼也沒打。
所有人都在猜測和尋找冉溪的時候,免不了有人覺得是冉溪反悔和逃走了,而唯一知道真相的莫聞舟生了一場大病,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
莫家上下都清楚,但礙于莫聞舟病後鐵青的臉色,沒有人敢主動提起問起,整個莫家就好像冉溪從沒來過一樣。
“就算是這樣,怎麼就把房子...”
原本冉溪住的那層是蔣聞霖的歇腳處,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蔣聞霖和莊芯的婚期将近,住處便徹底空了出來。
“莫聞舟。我已經有未婚妻了,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還天天住公司公寓啊。”
“冉溪,我是說許嫣然,她在文城沒有去處,也根本沒有固定的住處。拍戲進組都是随着工作人員在附近的酒店,公司公寓是最優選擇。”
相比起魚龍混雜的酒店,新媒體公司公寓的保密性無疑更佳。
眼看莫聞舟的神情松動,蔣聞霖輕歎了口氣,事實雖是事實,但他的私心也昭然若揭。縱然是莫聞舟自己做出的選擇,蔣聞霖要是看不懂莫聞舟隐匿起來的心思,倒是白費了這手足之情了。
“你到公司來就為這事?”
蔣聞霖斜靠在辦公桌邊,捏起茶杯一飲而盡,晃了晃手表,笑了笑:
“沒有别的事我可就要下班了。今天周五,我得去接莊芯。”
“還有,交給你個東西,你替我轉交。”
冉溪無所事事地在市區逛了一圈,找了家便利店吃飽喝足,提着兩打雞尾酒和一堆無糖飲料在天黑前回到了公寓。
落地窗前支起的小方桌擺着一沓劇本,五六個酒瓶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周圍。門鈴響起,冉溪沒來得及收拾,隻是擦了擦嘴邊的酒漬,起身去開門。
來者稀客,冉溪有些恍惚,摸了摸發燙的耳垂,盯着門邊的莫聞舟看。
莫聞舟擡起下巴,先聞到冉溪的一身酒氣,眼底的情緒不明,片刻就恢複了鎮靜。
“有事嗎。”
冉溪斜倚在門邊,一手撐在另一邊的門框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莫聞舟。
“有。”
“進來說。”冉溪轉身,被莫聞舟一句輕飄飄的“不用”惹惱。
“那就别說,正好,我也不想聽門外客的話。”
冉溪背對着莫聞舟,側過頭,聲音有些嘶啞。
放在莫聞舟腿上的是一個禮袋,淡紫色的包裝,粉色的蝴蝶結綁帶點綴在繩帶上,小巧而精緻。
“裡面是什麼。”
冉溪窩在沙發上,軟綿綿的觸感有些不适。
“莊芯的訂婚宴邀請函。”
眼神一陣動容,那時她負氣離開,連莊芯也斷了聯系。
“還是同一個人?”
冉溪故作不在意,撇了撇嘴。
“嗯。”
“你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