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iting for someone new”
“親愛的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愛到超乎自己想象
可為什麼
我們還在原地徘徊
我想
我應該期待
期待一個新的故事”
冉溪的咬字很輕,淺淺淡淡,如風拂面,卻讓人聽出一種沉落的下墜感。莫聞舟沒能聽完全首,冉溪撂下麥克風,手機屏幕剛好彈出一條消息,是莫聞舟發的,“我去去就回。”
“蔣宇,你先走吧,葉卿和我有話說。”
蔣宇點點頭,望向不遠處背向他們的單薄身影,竟也不禁歎了口氣。
“葉卿,你喊我來,有什麼事嗎。”
直到蔣宇的腳步聲漸遠,葉卿才終于肯轉過身來,她早就淚流滿面。
“聞舟,我原以為你想好了,你們倆不會再糾纏了。但是為什麼,為什麼,都過了那麼久了,你還是要去到她身邊。”
“葉卿,就算我與冉溪不在一起,我也不會和除她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在一起。所以...”
擡頭望去,葉卿纖弱的肩膀不停抖動,莫聞舟終是不忍,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那你為什麼不說?她知道嗎,她知道你左手快廢了嗎。還是說,你隻是和她說這是術後正常表現。”
莫聞舟的眼神從未如此冰冷過,往日所有的溫和都在這一瞬化為冰針,全數紮在葉卿身上。
“她知道什麼,冉溪她知道什麼,她又為你做了什麼。”
葉卿歇斯底裡,在冷風中顫抖不定。
“葉卿,别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葉卿早該明白的,向來以溫和著稱的莫聞舟,從來都是“鐵面無私”,可對不在心上的人尤其心狠。
夜深了,冉溪抓起鴨舌帽和風衣外套,一個人沿着海灘走。
餐廳邊的沙灘焰火吸引了很多遊客,大都往着冉溪的反方向走去。
隻有一對年邁的夫妻,互相攙扶着,共同牽着一隻小狗,在海邊踩水。
信息界面還停留在莫聞舟的那一句“我去去就回”,之後莫聞舟的三通電話,都沒能打通。
冉溪越走越遠,直到視線裡忽而冒出了兩個秋千,孤單單地随晚風飄搖,“秋千”,是她方才唯一能回答上來的童年玩具。福利院的秋千也是這樣,用麻繩和幾塊木闆制成,是不多能給孩子們玩樂的東西。但物以稀為貴,孩子們總是為了兩個秋千大打出手,吵吵鬧鬧,冉溪内心想要,卻也很少出頭争搶。
莫聞舟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不着力的左手總是讓輪椅的滑行偏移了方向,他剛才不該把冉溪丢下。手機的通話石沉大海,莫聞舟往人多的地方問了一圈,都說沒注意到。他隻好往反方向的線路,一路看,一路找,總算在偏離度假村的一處野海灘發現了遠處獨自一人坐在沙灘上的冉溪。
沙灘之上的一條人行道還算順滑,連接沙灘下方的通道卻都是鋪就成一塊塊的木闆。深吸了一口氣,莫聞舟的右手按住不适時驚覺顫動的大腿,身體微微前傾着,放緩了輪椅的速度。滑不到一米,莫聞舟就得停下來調整好偏移的方向,讓輪椅往冉溪的方向去。
冉溪屈膝抱着雙腿,将頭深深埋在兩膝之間,那一片深不見底的海,剛才竟有一股魔力,要牽引着她往深海裡走去。她怎麼會在海岸邊看見蔣聞霖和莊芯的,她明明清楚地看見了他們倆手牽着手走着,所以才想走過去的。
如果這也是幻覺,那還有什麼是真的。
冉溪隻覺得全身都在慢慢變得僵硬寒冷,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咯吱咯吱”的聲音越來越近,冉溪有些不明所以,回頭一看,隻見一個巨大的陰影向她籠罩而來。
“别過來。”
莫聞舟頓時撤了力氣,打了個趔趄,左半邊身體霎時虛軟地從輪椅扶手上滑下,輪椅的左前輪攆過木闆上的沙子,往前出溜,從木闆上掉了下去,砸到沙灘上。突如其來的落差,莫聞舟也因為失去了平衡,從輪椅上跌落下來,往前撲空,摔在沙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