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了諸如被吉娃娃追了半天,逃跑的路上左腳絆右腳即将摔倒的路上被抓着衣領拉住還差點迷路等一系列事件之後,最後,兩個小孩好不容易一起坐在了警察局。
他本來以為自己把這個可愛的小妹妹送到就好了,結果除了沢田綱吉,小妹妹誰都不理,最後隻好他把自己的信息告訴警察姐姐後,由警察姐姐給媽媽打電話,而他則按照被交代的問題來詢問小妹妹。
這是,别人拜托給我的,隻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嗎?
九歲的沢田綱吉對這一次經曆感到新奇,他抱緊被遞過來的記錄冊,用力點下頭,大為振奮,“我會做到的!”
“加油哦,沢田君~”警察姐姐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語氣溫柔地鼓勵他,緊接着便起身去給媽媽打電話了。
然而沢田綱吉很快就要面對一個殘酷的事實,即為,小妹妹隻願意和他說話,與小妹妹對自己的信息一無所知,這是完全不矛盾的兩碼事。
“你的名字是什麼呢?”
“……”
“你今年幾歲了?”
“……”
“你還記得你的家……呃,對哦,你忘掉了,你有什麼認識的人嗎?”
“……”小妹妹第一次有了反應,她定定看着沢田綱吉,在他又一次難以抑制地臉紅起來時,吐出一個名字,“沢田綱吉。”
“哎,哎?到!”
“……”
過了好幾分鐘,沢田綱吉才遲鈍地反應過來,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是說,認識的人是我嗎?”
小妹妹點點頭。
“除了我之外啦!”
“……”
一直到做好晚飯在家裡一直等不到兒子卻等來警察電話的沢田奈奈匆忙趕到警局為止,那個記錄冊上的信息都是空白的。
沢田奈奈打量着至少從外表上來說完好無損的兒子,稍微松了口氣,又立刻為難得在同齡小朋友面前展現出這樣的活力的兒子而喜悅,“哎呀,看起來阿綱有朋友了呀,太棒了!”
“媽媽!重點不是那個啦!”沢田綱吉害怕媽媽在新“認識”的小妹妹前暴露他其實是個連朋友都沒有的廢柴的事實,趕忙打斷了她的話,“她……”
沢田綱吉又猶豫起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對九歲的小孩子來說,想要完整形容當下的狀況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國文日常不及格的沢田綱吉。
一直在旁邊聽着的警察小姐好心接過話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明扼要地概括清楚,“沢田夫人,是這樣的,您的兒子在小公園見到了這個孩子,得知對方找不到家之後便把她帶到了警局,但是經過進一步的詢問,我們發現這個孩子似乎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名字,年齡,家人,住址……她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嚴重缺乏常識,比較麻煩的是,目前警局沒有接到任何有關孩子走失的報警,我們查閱了附近地區最近的警情,這個孩子不符合所有走丢孩子的特征,所以……”
這是非常棘手的情況,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孩子最後會被送到孤兒院。
這是當着孩子的面沒有說出來,但是在成年人微妙的為難神色中便可以傳達出來的信息。
沢田奈奈收起原本開心的神色,看向對自己的未來一無所知的小女孩,她仍舊在看着阿綱,唯獨這個時候眼睛會變得亮晶晶的,很可愛的樣子,她蹲下身,平視着小女孩,“你好呀,請問,你願意跟我們回家住一晚嗎?”
是個很溫柔又平易近人的媽媽呢,警察小姐想。
面對這樣如春風般和睦的問候,小女孩依舊沒有反應。
沢田奈奈并沒有因為對方的無視而生氣,她一合掌,“啊,抱歉抱歉,不應該這麼問的,阿綱,可不可以幫我問一下小妹妹,是否願意在我們家住一晚呢?”
住,住一晚?
從未感覺到自己如此重要,沢田綱吉害羞又開心地把媽媽的話轉述給小妹妹,果不其然,她眨了眨眼睛,“你們家……”
她的吐字不太清晰,有點鈍鈍的,仿佛很久沒說過話,“跟着,你?”
“呃……對?”
“好。”她答應得非常果斷,一隻手依舊抓着自己的短刀,另一隻手緊緊握住沢田綱吉的手,“回家。”
有哪裡不太對勁,但沢田綱吉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從這個才第一次見面的小妹妹身上。
他并不是廢柴,能為她做很多事情,最起碼,他是她與他以外的世界溝通的傳聲筒。
他久違地開心笑起來,露出頰邊的酒窩,“嗯!跟着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