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新認識的朋友吃完一頓熱乎乎的早餐之後匆匆忙忙跑回家,把竹刀藏回儲物室,三步并兩步沖上二樓,剛一推開房門就聽到了震天響的鬧鐘聲,是她臨走之前定下的,床上隆起的小山丘裡探出來一支手臂,搭在床頭櫃上,摸索幾下找到鬧鐘然後冷酷按掉。
不愧是大将,關鬧鐘的技術居然這麼娴熟!
绮羅在内心感歎着,随後走上前去,握住大将體溫偏高的手用力一拽,強行把睡夢中縮成一團的大将拖着坐起來,“大将早上好!”
淩晨輾轉反側糾結好久才終于重返甜蜜夢鄉的沢田綱吉:“啊?”
即便坐了起來,眼睛毫無焦距,木愣愣沖着前方,绮羅擡手在他面前晃晃,“大将,大将?”
回過神來的阿綱大将發出一聲哀嚎,往後重新摔回軟綿綿的枕頭上,“好困,好累,好想睡覺啊……”
“會遲到的,大将。”绮羅把鬧鐘拿到他面前,分針已經轉到了一個微妙的位置,再過十分鐘就是死亡線,沢田綱吉閉上眼睛,仍舊被绮羅握着的手動不了,他的另一隻手抓起被子重新蒙住腦袋,語速奇快,“反正都是绮羅你提前了二十分鐘的時間,一次就夠了,今天我是不會再上當的。”
昨天差點要被吓死了,狼吞虎咽吃完早餐才被告知其實離上學還有一點時間,足夠他們不慌不忙走到學校還不遲到。
他又不是什麼一回生二回生三回還生的笨蛋……就算是也不會一直在這種地方吃虧的啦!
绮羅看了看手裡盡職盡責轉動秒針的鬧鐘,又看看被子裡的大将,“可是大将……”
“讓我再睡一會兒啦绮羅,我會拼死沖到學校去的,就算遲到……绮羅,我好困啊。”隔着被子的聲音模糊又沉悶,和之前去動物園看到的縮在角落哼哼唧唧的兔子一樣。
绮羅的目光緩緩挪到還交疊在一起的手上,就連白皙柔軟的肌膚都和兔子的皮毛很像。
胸腔處砰砰跳動兩下,讓她有一種活過來的錯覺,像人類一般活着。
大将好可愛,呃,不,不對!大将怎麼能說是可愛呢,應該說是善于以弱示人來達到目的!
說起來,這個時間醒來對大将來說,會不會太早了,也……也是,大将一直受噩夢困擾,肯定晚上都睡不好,一直睡不好的話可能會猝死的。再晚一點沒問題吧,隻要努努力快點跑的話,她可以帶着大将在上課前沖到學校。
“那就再睡五分鐘啦。”她小聲說着,又閉起嘴巴,不敢動一下,争取創造良好環境,讓大将能以百分之百的利用率在這五分鐘之内補充睡覺,養好精神。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樓下媽媽哼着的曲調模糊傳來,今天早上吃的是煎蛋三明治,她在上來之前被奈奈媽媽往嘴巴裡塞了一塊糖,甜甜的奶味還留在唇齒間,順着喉嚨淌下去,浸到了心裡。
這樣子的生活,好幸福啊……
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打擾。
“绮羅,快點和阿綱下來吃早飯了哦。”
绮羅重新晃晃大将在被窩裡捂得熱乎乎的手,“大将,這次要起床了,真的會遲到的。”
“哪有,明明還早,你不是都調過時間……”沢田綱吉的聲音重新響起,有氣無力。
“沒有。”
“……?”
绮羅想起來了,剛剛忘了解釋,“今天沒有調鬧鐘。”
三秒鐘之後,沢田綱吉掀開被子,一挺身坐起來,顫抖着聲線,“現在……現在是什麼時間?”
“八點四十三分。”
“噫——!!!!!”
“大将請務必佩戴我的本體,用繃帶纏到身上就可以了,我來幫大将吧!”绮羅适時從身後抽出她昨晚準備好的繃帶和挂在身側的短刀,昨天中午因為條件限制沒有顧得上,昨晚專門拜托媽媽翻出來了她之前用的纏刀的布料還有準備的繃帶,絕不會讓短刀硌到大将柔軟的身體!
“不要說這麼糟糕的話,绮羅,别脫我的衣服,我我我——我自己來!”
二樓的慘叫聲傳下來,沢田奈奈把熱好的牛奶倒進杯子裡,忍不住笑出來,今天早上同樣是元氣十足呢,這兩個孩子。
妥協的産物就是牢牢綁縛在胸前的短刀,盡管重量仍舊,可确實不像昨天那樣難受了。
還是好奇怪,怎麼會有人帶着刀去學校啦。
沢田綱吉轉頭看看心情明顯相當不錯的绮羅,甚至還在小聲哼着最近和媽媽一起看的那部電視劇的片頭曲,無可奈何地歎氣。
算了,绮羅開心就好,能讓她感覺安心的話,這樣也算值得了。
這可是隻有他才能做到的事。
這麼想着,一種奇怪的滿足感湧上心頭,連沒睡好導緻的精神不振都要被抛在腦後了。
啊,說到昨晚讓他沒睡好的罪魁禍首……
“绮羅,那個……”沢田綱吉猶豫着開了口,“昨天好像隻有我一直在說,你在新班級,有認識什麼人,或者,交到什麼朋友嗎?”
果然還是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