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是小事,可就是讓他翻來覆去睡不着。
绮羅在今天學會了朋友,或許在之後就會意識到更多,她對世界的認知之中,已經有一個詞語不是由沢田綱吉教導的,不是在他的視野之中掌握的。
等等,這樣聽起來,好變态……他這樣的廢柴,怎麼能承擔得起绮羅的人生,竟然會恬不知恥地想要完全把绮羅放在他的視野之中。
他這是怎麼了,一定是沒睡好吧,一定是!
沢田綱吉的目光對上绮羅,被她眼中無言灼燒的暗火燙到,他立刻收回視線,垂着腦袋死死盯着前方的路,“沒、沒什麼啦,哈哈,不說也……”
——沒關系的。
說不出口。
好在意好在意好在意。
“有哦,大将,我的新朋友,叫做淺井葵,是後桌。”察覺不到沢田綱吉糾結的想法,在他問出口的那一刻,绮羅便将昨天的見聞傾倒而出,不過她本身對班級的記憶不深刻,大将問到朋友也隻有淺井葵。
山本武,不算是她的班級上的朋友,還要說嗎?
等到之後好了。
提及淺井葵,绮羅想起來她昨天的話,“大将,淺井葵想和我們一起吃午飯,要答應她嗎?”
沢田綱吉的心跳失衡一瞬,他抓緊原本與绮羅相握的手,還要故作平淡,“這種事情,你想答應的話,不用問我啦。”
“不可以,大将才能做主。”绮羅搖搖腦袋,“必須要大将來做決定,我的想法怎麼能左右大将呢。”
“這麼說的話早上倒是别往我身上纏繃帶啊……”沢田綱吉半月眼吐槽。
“大将作為主公,一定要對自己的屬下好,第一步就是和屬下寸步不離,這個是應該的啦!”绮羅振振有詞,“我隻是在幫大将履行自己的義務。”
“第二步就是幫你每天手入?”
明明對那把短刀愛不釋手,唯獨這件事情,绮羅卻下定決心一定要他來做,拒絕是不可能拒絕的,久而久之,每天睡前幫绮羅擦油打粉保養短刀都成了習慣。
“嗯!不是幫我,這是大将自己的事。”绮羅糾正。
“明明是你的刀,是在偷懶吧,絕對是吧。”
“是大将你的刀哦,大将自己取名為绮羅的。”绮羅搖搖頭,“除非大将不需要刀,也不需要我。”
……
“大将,不會不要我吧?”绮羅突然抱住沢田綱吉,令他不得不高舉胳膊留在原地,沢田綱吉慌亂又心虛地拍拍绮羅的背,視線左右來回漂移,“沒有沒有,松開啦绮羅,會被别人看到的。”
周圍路過的穿着一樣校服的并盛中學的學生已經看過來了。
這樣好奇怪。
“大将,不會不要我吧,真的不會吧?”從來不在意别人目光的绮羅又重複一遍。
似乎是從她急切的語氣裡意識到什麼,沢田綱吉擡手壓在胸前的刀上,像是許諾一樣鄭重對她說,“不會的,你的……好吧,我的刀,絕對不會扔掉的。”
按照绮羅對這把刀的重視程度,扔了這把刀和扔了绮羅本人也沒區别了。
可是绮羅把這把刀捧到了他的面前,用虔誠無比的語氣請求他好好照看這把刀。
绮羅從一開始就毫不掩蓋她對他的依賴,但他卻在懷疑绮羅,所以绮羅才會不安吧。
對他這種什麼事情都做不好所以幹脆從不随便開口許下諾言的人來說,剛剛的話已經很重了。
這樣夠了嗎?對于绮羅來說,他不太确定地想,果然分到不同的班這種事,對绮羅也好,對他也好,都太過陌生了。
“大将要說到做到哦。”绮羅彎起眼睛,“不然我會超級傷心的。”
“绮羅,所以,你的朋友……”
那位沒有他的允許擅自變成绮羅的朋友的淺井葵同學。
“喂,你們,那邊抱在一起的小情侶,還不進校門嗎,還有半分鐘就要遲到了!”
不遠處梳着古怪飛機頭的風紀委員大吼一聲,殘忍地破壞了溫馨的氛圍。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