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那道身影離此處愈近,蔺煦臉色一沉,冷聲道:“不願,我就去殺了陳松玉。”
“你敢!”
“要試試麼?”
蔺煦挑釁道:“殺人的手段我多得是,若公主不喜血,我還能做到不見血。”
“蔺煦!你不要胡來!”
商翕已經數不清這是她第幾次與他說這句話了。
“成啊,我給你三個數的機會,喊到三,你再不親,我立刻就去殺了他。”他惡狠狠威脅她。
長廊的腳步聲更清晰了些。
“一。”
商翕無動于衷。
“二。”
商翕心跳如雷,全然未覺拐角響起的腳步聲。
“三。”
商翕一咬牙,踮腳攀住蔺煦的肩膀,微微仰頭,親上了蔺煦的唇瓣。
此刻,長廊那道白衣身影已頓足,瞧着眼前二人親吻一幕,他眼中的笑消失殆盡,隻餘錯愕與惶然。
商翕觸上蔺煦的唇便欲離開,豈料,蔺煦的手陡然撫上她腦後,随即一用力,低頸相迎,加深了二人之間的這個吻。
商翕下意識想掙開,可力氣不敵他,無論她這麼推他,皆紋絲未動。
蔺煦應付她亂動的同時,還頗有閑情撩眼往前方立着的那道白衣身影望去,眸光中盡是得意與戲谑。
陳松玉将他眼底的情緒看了個幹淨,手中攥平安符的手又收緊了些,全身伴着落寞轉身離去。
商翕是背對他的,加之有蔺煦刻意制止她的掙紮,陳松玉心慌意亂見根本看不出商翕是被逼迫的。
看着那道失魂落魄的背影漸行漸遠,蔺煦得逞一笑,松開了扣住商翕的手,商翕氣憤不已,用力踩他一腳後,不忘再推他一把,蔺煦吃痛皺眉,身子也被她猛然推着退開幾步。
“無恥!登徒子!”
說完,商翕忿忿回房。
方才她踩蔺煦那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蔺煦還有些沒從痛意中緩過神來。
此外,唇瓣也隐隐傳來刺痛,他伸手一抹,血珠沾染上他的手,是商翕剛才掙紮間咬破的。
他盯着血,輕嗤一聲,喃喃道:“還挺厲害,急了會咬人。”
*
商翕回房後将門窗一并關上,憤然不已。
蔺煦簡直越來越過分了!
她這十多年來從未見過如他這般厚顔無恥,毫無禮節規矩可言之人!
商翕紅着眼,下意識咬唇。
嘶——
唇瓣傳來輕微刺痛,她伸手一摸方覺嘴唇被磕破了些。
定是剛剛她咬蔺煦時,不小心磕到的。
當真是好處沒撈到一點,自己吃虧不止。
經蔺煦這麼無法無天的一折騰,商翕心中窩着煩悶,始終愁顔不展,小滿給她端來的膳食她也沒吃幾口。
午後,帝後下令回宮,商翕出了小院至别苑外等候回宮馬車,這期間,蔺煦就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她直接視而不見,之後覺着他太過礙眼,幹脆就閉着眸子等馬車過來。
蔺煦将她一舉一動看在眼裡,見她非但裝沒看見他,還閉了眼,心裡不由失笑。
良久,一輛馬車徐徐停在前方,商翕二話不說帶着小滿坐了上去。
見她離開,蔺煦也正要去乘着甯國公府的馬車,熟料,剛走至馬車前即遇上一人,兩人相視見,暗潮湧動。
“這不是陳夫子麼,”蔺煦率先出聲:“陳夫子來我馬車前可是有何要事相說?”
“你與她究竟是如何一回事?”陳松玉沉着臉問。
“她?誰啊?”蔺煦勾笑,一副混不吝的模樣。
陳松玉知他聽得懂,隻道:“不知蔺世子這般頑劣之人是何時招惹上她的?”
蔺煦佯裝沉思一番,插科打诨道:“我想想啊,好像是……诶,不對——”
“此事乃學生私事,夫子管得倒挺多啊。”
“不過呢——”
蔺煦走近他幾步,低低譏笑一聲道:“此事是我與她二人之事,陳夫子若是想知曉可以先去問問她,她若想告知于你,我亦可如實相告。”
陳松玉面露愠色:“蔺煦,你若非真心待她便不要去招惹她!你們二人并非可相配的良人。”
聞此,蔺煦嘴角的弧度淡下來:“我與她不配,難不成你配?”
他漠聲警告:“陳松玉,少自以為是,還真當自己是夫子管上了?”
“方才那一幕你瞧得清楚,可有見究竟是誰主動?”
陳松玉别開眼,神情複雜。
蔺煦再道:“所以啊,明明心中清楚得很,今後就莫要再來打擾她,我跟她之間配與不配,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
話至最後,蔺煦還故作恭敬道:“陳夫子,學生告辭。”
說罷,他吊兒郎當地走上了馬車。
陳松玉攥緊拳,指尖刺入手心的疼痛令他清醒幾分,他深吸一口氣,魂不守舍地走往陳家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