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喚他的邪神。
在迦百恩喚出鎖鍊保護自己之前,周邊的陰影就已經凝聚成型,将少年的存在包裹進去。
那雙陌生的紅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哪怕是親昵地枕在對方寬厚的肩膀上的時候,眼角捎着輕蔑不屑的笑,眼神冰冷卻勾人心魂。
“親愛的,你抱我去向她們道個平安。”諾缇向他的邪神撒嬌,仿佛習以為常。
“遵命,我的新娘。”
邪神走出陰影,掠過自己身邊的那一刻,身形也變得和諾缇年齡相仿。
漆黑幹練的短發,深邃冷峻的眼眸,在路過自己時嘴角勾起了一抹勝者獨有的笑。
伽百恩直覺渾身震悚,直到對方離開,僵硬的身體才慢慢放松下來。
懷中的鎖鍊在不自然地扭動,像是在無理取鬧一般。
“我最後的勇者寶貝啊,這是徹底被原初搶走了。”
聽着腦海中真神的神谕,伽百恩歎了一口氣,他已經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不打算插手諾缇的選擇,隻是輕輕安撫騷動的鎖鍊:“至少他心情不錯。”
……
“諾缇,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兩個女孩子看到諾缇回來,激動不已。柯聽蘭高興之餘最先注意到諾缇的嘴角破了皮,擔憂道:“諾缇,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蹭破皮了?”
“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能繼續陪你們了。”諾缇看了一眼耶撒萊恩,主動邀請他的好友道,“你們明晚有空的話,可以來我的莊園一起共進晚餐嗎,我的莊園就在風信子大街的盡頭。”
“這……可以嗎?”柯聽蘭不太确定地看了一眼諾缇的未婚夫,她總覺得對方的味道怪怪的。
“真的嗎?我從來沒去過莊園!”楊婉婉兩眼放光。
“當然可以,我們會好好招待你們,有什麼喜好和忌口也可以先和我說一聲。”發話的是諾缇的未婚夫,祂露出溫潤爾雅的微笑,柔聲邀請二人。
柯聽蘭終于放下戒心,和楊婉婉對視一眼後答應下來:“那我們明天晚上五點見,諾缇?”
諾缇點點頭。
“那我先回去包紮一下,明晚見。”諾缇沖她們告别,調整了一下姿勢,舒服地窩在耶撒萊恩的懷裡。
“祂被叫做父神。”
諾缇摸上自己的後頸,那名男人和自己在和音商業街看見的小偷一樣都是尤卡人,他用某種血色礦石戳進了自己的後頸,取走了自己的血液。
男人的惡意是如此直白,諾缇死死壓制住自身的污染,才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一點霜凍的痕迹。
“耶撒萊恩,祂也會像你一樣,喜歡品嘗我嗎?”
諾缇隻是想确認自己撒下的餌料能否将大洋彼岸的那頭大魚釣過來,未想過自己貿然挑起了邪神的食欲。
“親愛的,你在誘惑我。”耶撒萊恩的眼珠被陰影吞沒。
“耶茲,等等,好癢……”諾缇遮擋脖頸的手被扣在一邊,潔白無瑕的脖頸完全暴露在邪神眼前,猶如布丁般滑嫩。
祂的鼻尖抵上皮膚,深深吮吸了一口花香般的芬芳,再也無法忍耐,舌尖舔上諾缇的後頸,牙齒破開薄嫩的肌膚,卷去溢出的血珠。
甜美的味道在舌尖破碎,祂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祂已經有幾千年沒享受過活祭了,要是從前的祂吃到這種美味,自己的新娘或許連骨頭都不剩了。
“嗚……疼,别咬我。”愈合的傷口被咬破,諾缇疼得嘶了一聲,邪神的動作随即停止。
“抱歉,親愛的,你可以咬回來。”耶撒萊恩很快認錯。
諾缇被祂逗笑:“耶茲,這筆交易不劃算,我肯定比你的觸手好吃。”
“隻要你想吃,我可以把我的心髒剖出來給你。”耶撒萊恩微笑。
倒也不必,他沒有那麼饞。
“不過……”諾缇回憶起接觸那名尤卡人的起因,忽然感到了一絲怪異,“味道好像不太對勁,割斷鋼索的犯人真得是他嗎?”
雖然他順理地撒下了餌料,但如果對方的目的是血液的話,隻需要将人引到小巷裡,根本沒有割斷鋼索的必要。
“親愛的,你是說馬戲團的事故嗎?後面教會的人查明了鋼索斷裂的原因,好像是被老鼠啃斷的。”
老鼠?!
“謝苗對我說,要小心老鼠!”諾缇差點兒忘了這事,“耶撒萊恩,有邪神和老鼠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