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一怔：“您說什麼？”

“我說，我已經玩膩了。”說着，客人狠拽了一下手中的鎖鍊，身下的男人窒息般的昂起頭顱，不斷喘氣，眼神透着惹人憐愛的脆弱感。

“沒有新的狗狗嗎？”客人有些不耐煩，“我之前來的時候分明看見了外國人，比我的狗狗更高，更強壯。”

弗拉基的眼珠溜了一圈：“客人，那可能需要額外的費用。”

話音未落，一枚銀币抛了過來，弗拉基一把抓住，眼中閃爍貪婪的光：“您說的應該是尤卡人，小姐您真是眼光獨到。”

“錢不是問題。”客人摩挲着手中的鎖鍊，“關鍵是要多久？”

“那條航道是最近才開辟的，需要十來天時間。”弗拉基聽見客人啧了一聲，連忙改口，“最快隻需十二天，尊貴的客人。”

“好，訂金多少？”

客人總算露出滿意的表情，弗拉基松了一口氣，不想放跑這難得的金主，特地打了折：“五十銀币就行，非常劃算。”

“我十二天後再來，若是還有新的商品也記得先替我留存一下。”客人爽快地将一大袋銀币交到了他的手中。

“當然，當然！”摸着沉甸甸的袋子，弗拉基樂開了花，哪裡注意到那些銀币上面還裹着一層薄薄的菌落。

“走吧，我得給你點獎勵。”客人臨走前還不忘用手指挑起那名男人的下巴，獎懲分明得令弗拉基深感佩服，勢必要做好這筆大單。

一人一狗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出了茶蘼花路，拐進黑街深巷之中，于陰影處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好難為情。”

剛剛那些商人們大抵都沒有想到，黑紗下面的臉已經漲得通紅，耳朵羞得快要滴出血來。

“耶撒萊恩，我不是故意的，有沒有弄疼你？”

諾缇幾乎是出于魅魔撒謊的本能在行動，等反應過來時已經狠狠拽住了鎖鍊，他知道那樣的感覺并不好受。

“親愛的，就和吃辣一樣，疼卻過瘾。”

耶撒萊恩身上的項圈和鐐铐本就是觸手化作，此刻已經解開了束縛，皮囊上連一絲勒痕都沒有留下。

諾缇還是愧疚，摸上了祂的脖頸，确認沒有傷口後才放下心來。

“耶撒萊恩，我要新裙子，這身衣服也太令人害臊了！”諾缇原以為耶撒萊恩的收藏裡都是晨衣、睡裙、禮服之類，未想過祂直接抖落出了這套過分緊身的皮衣。

“好。”耶撒萊恩的觸手從深淵中掏了掏，又抖落了一些裙子出來。

諾缇掃了一眼，其中有一件透明得跟沒穿一樣，根本不符合自己的審美，他原以為是觸手失誤，現在看來……

諾缇輕咳了一聲，微微垂下眼：“耶撒萊恩，你是不是想看我穿？”

邪神似乎并不具備正常的人類審美，所以每次諾缇穿上新裙子，總聽不到一句發自内心的贊美，就算邪神慢了一拍反應過來誇他漂亮，他也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如果邪神想看自己穿的話，那應該是認為自己穿上那件衣服會很漂亮吧，諾缇期待着對方的贊美。

“親愛的，你願意讓我為你穿上……”

諾缇剛想回答，便聽見下一句是：“再由我親手脫下來嗎？”

期待落了空。

剛剛雀躍的粒子頓時消沉下去。

耶撒萊恩聽見神國中的小艾歎氣道：“諾缇很純情的，他隻是想被你誇穿得好看。”

“親愛的？”耶撒萊恩連忙補救，藏起了那件惡趣味的内衣，挑選了一件素雅的晨衣，“你穿這件吧，很可愛，紐扣是貓咪形狀的，袖口還有小花刺繡。”

“你替我換上，我的孢子開始移動了。”諾缇神情恹恹，閉上了眼睛，集中精神下潛進銀币上的菌落中。

剛剛那個人販子提到新的航道，諾缇就覺得不太對勁。

和亞特斯聯邦不同，亞雪恩王國的港口都是公用的，每一艘船隻進出，人員貨物都會詳細登記在案，不會輕易放行……他們是如何在這種情況下販賣人口的？

“有人下了筆大單，需要去一趟尤卡。”

“沒問題，大概需要十幾天時間。”

“還請您盡快，客人比較着急。”

一枚銀币被人販子塞進了負責走私的人的手裡，諾缇莫名地覺得他的聲音有些熟悉。

“哎？”那人摸上銀币，頓時驚呼出聲，似乎已經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是有什麼問題嗎？”人販子心生疑惑。

“沒有，就是這錢摸上去冰冰的。”那人不打算告知人販子自己的事，“訂金沒問題，到貨了就聯系你。”

那人送走人販子，雙手捏住了銀币，像是掐住了自己的臉頰肉。

“諾缇，難道是你嗎，你買尤卡人奴隸做什麼？！”

諾缇倒也想問，你這走私的家夥，怎麼是彼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