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早在聽她喚自己的名字時，就覺奇怪，此時聽她和三姐說話，更覺語氣分外熟稔。

衛子夫也同樣疑惑，她試探性問道：“仙人，見過我們二人嗎？”

女孩展顔：“要是沒見過，何以夫諸不尋别人，卻單單找衛青呢？”

衛青腦中一片混亂，怎麼可能見過，他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他正欲言又止時，那女孩卻道：“天色已晚，夫諸，送他們回去吧。”

白鹿低下頭來，又打算故技重施，把他們抛在背上。衛子夫驚得臉色煞白，她忙道：“請等一等！”

她推了推衛青，低聲道：“遇到一頭鹿，你都歡喜得不行，怎麼如今見了真神，你反而啞巴了！你真想在鄭家做一輩子奴仆嗎？”

衛青打了個激靈，他這才如夢初醒，立即跪下：“求仙人救我！我……”

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女孩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本座救不了你。”

衛子夫眼睛一酸，她道：“還請仙人憐憫，舍弟生性醇厚，從未做過任何惡事，他不該……”

女孩挑挑眉：“不該如此受人磋磨？衛青，今生未做，不代表前世未做。你罪犯天條，天帝下令削你神籍，貶你受輪回之苦。縱使本座這舊主，也有心無力。”

這信息量太大了，大到衛家姐弟一時都難以消化。衛子夫雙手都在發顫，白鹿來尋，路遇仙人，都是因為青弟，青弟的前世原來是神仙！可卻是一位身犯天條的罪仙，所以才要受這麼多苦……

衛青也覺五味雜陳，知道自己前世是神仙，固然叫人欣喜，可得知自己是因犯錯被罰下人間，這才要受盡苦楚，更叫人心酸無奈。難道，他這一輩子都要這麼過下去了，為人奴仆，遭人鄙棄？！人是靠希望才能堅持，要是連希望都沒了，活着又有什麼意思。不，他不能這樣認命！

他不由昂起頭：“您說我犯了天條，我究竟犯了什麼罪？”

女孩道：“天機不可洩露。”

衛青被堵得一窒：“好，就算我罪大惡極，也該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總不能叫我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裡渾噩度日。這對彌補我犯下的過錯，不是也無益處嗎？您說您是我的舊主，衛青不求您即刻救我脫困，但求您能給我指一條明路！”

語罷，他又深深伏在地上，他感受到銳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如一塊千斤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時間變得無比緩慢，直到他的額頭都沁出汗珠，女孩方一笑：“你的言辭，倒是鋒利。”

她思忖片刻：“好吧，看在往日的恩情，你往後三日到山中來，本座會叫道延傳你兵法，能學到什麼程度，就看你此生的悟性了。”

衛青一愣，他還以為仙人會叫他學醫：“兵法……您是打算叫我從軍嗎？”

女孩颌首：“踏破匈奴，活捉匈奴單于之日，就是你劫數盡時。”

她又看向衛子夫：“至于子夫……”

衛子夫愕然擡頭，隻聽她道：“你本無端被牽連，研精覃思，謹言慎行，雖步步驚心，卻亦能步步登頂。切記，不可告訴任何人，見過本座之事。”

衛家姐弟還待追問，卻又遭白鹿馱到背上疾馳而去。

好不容易演完一場大戲，挽波關掉水紋燈癱在地上，她道：“累死了。”

導演系統慢慢從空中落下，它還得分神操縱白鹿：“……在外面演‘你追我跑，?插翅難逃’戲碼的明明是我，你就在這裡坐着等而已。”

挽波道：“可這出戲，卻是由我一手籌劃的，沒有我的腦力勞動，你也演不出啊。”

導演系統：“……行，都是你的功勞行了吧。讓我們看看，你的腦力勞動，到底換來多少積分？”

挽波道：“急什麼。戲還沒演完了，你怎麼還在這兒，還不快追上去。”

導演系統：“……怎麼又是我！”

挽波道：“當然得是你了。道延、導演，你還得傳他三天兵法呢。你不是很喜歡他嗎，我這是多給你們相處的機會呀。”

導演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