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麼樣?”
當醫療官艾琳再一次與江浸月見面時,她的開場白如同過去重複過的每一次。
“就……”江浸月心不在焉地扯着自己的發尾,語氣沒有了過去的從容和活潑。
“和你的綁定哨兵相處還好嗎?”艾琳一邊抽血一邊問。
“還行吧?”江浸月注視着針管中的血一點點被抽上來,他突然想起不知道沈星移的血型是什麼,然後又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想法走得太遠了。
瞧他最近的狀态,看來他需要去預約一下心理科。
江浸月心想。
“我有點過份在意我的哨兵。”當江浸月重新把制服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科時,這位年輕的向導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激素的作用真可怕,兩個陌生人僅僅因為信息素就……”
他頓了頓,忽然又問道:“但是,我與楚硯長官的匹配率并不算高,為什麼我們會……?”
“這你得去問白塔。”艾琳聳聳肩:“興許他們給出的匹配率本來就是錯的。”
白塔嗎。
江浸月心想。
但這件事可以往後放放,現在還有一件事……
越是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深究就越是在意。
江浸月看向負責自己的醫療官,艾琳年約四十,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卻并未削減她的溫和氣質。
她的眼角微微上揚,笑起來時總是帶着一種讓人安心的柔和,仿佛能驅散病人心中的陰霾。
好吧,至少艾琳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最關鍵的是,她在這一行幹了很久了
江浸月想着,忽然問道:“或許……您聽說過沈星移向導嗎?”
江浸月的話如同神奇的咒語,讓女醫療官擰安瓿瓶的手頓了頓。
向導總是更容易注意到這些細節,更不用說江浸月還在利用自己的能力監控着艾琳的精神波動。
“是的。”
出乎江浸月的意料,對方居然如此輕易地承認了一個被聯邦不遺餘力抹消的人的存在。
一瞬間,江浸月的精神觸手将整個病房屏蔽起來,他有些緊張的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然後試探性地問道:“……您介意跟我說一下他的故事嗎?還有,我和那位向導是不是有一些……”
關聯?
相似之處?
江浸月不知道如何說。
“這個醫療室安裝有攝像頭。”艾琳又轉過頭去處理手上的雜事。
但沒有明确的拒絕不就是有戲嗎?
江浸月連忙說:“我已經設下了精神屏障,隻有S級向導才能解除我的精神屏蔽,我剛剛看過候診名單,今天不會有S級向導會來就診。所以……沒有人會聽到我們的談話,我們的交流隻存在于腦中。”
艾琳驚訝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詫異于這個年輕向導的準備周全,但最終,她隻是指了指一旁的沙發,說道:“既然如此,你想來杯咖啡嗎。”
江浸月用力地點頭。
此時他的腦子裡還尚存一絲理智,告訴他不要再深入探究這些事了……但人從來都不會理性的動物。
于是,江浸月的面前放上了一杯速溶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