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璃亦是同款複雜神情，甚至她看向程力的眼神，隐隐帶上譴責。

衛慈則是一臉無所謂，依舊冷眼看着南榮竹鳴。完全沒有因此，觸動分毫的樣子。

陸則就低頭，沉默不語。大抵在糾結是否，對此表露态度，該表露出什麼态度。

洛知希在用眼神詢問程力，僅流露出對其的擔憂。

程力無奈歎息：“南榮竹鳴，你明明很讨厭我吧，如此這般，不露真我本性，就不擔心修行嗎？”

聞言衆人面色皆是一變，唯有衛慈上前，對着程力緩緩一笑，轉而伸手要把南榮竹鳴拉走，對其仍舊冷眼，沒有半分觸動神情。

“她怎麼可能讨厭你？”慕誠面露詫色。

朱讓亦是疑惑滿滿，頭大到不行：“她沒說過程力壞話吧？”

“你們，可是存有什麼誤會？”花璃試探問。

陸則擡頭，隻不可置信用目光，在程力與南榮竹鳴二人間，不停來回打轉。

程力見慕誠茶杯空了，手拿茶壺：“慕誠，我身上衣物完好。”

“你與秦羽相識多年，難道真就認為其會如此行事？”

水流作響，茶香伴随熱氣，緩緩飛上空中，恰逢此時窗開一角，熱氣順風撲到程力臉上，令其感覺些許溫熱。

“倒也不是真沒可能。”慕誠老底被揭，眼神閃躲下，接過程力遞過來的茶。

慕誠語氣有些飄忽：“真把這家夥惹怒了，她瘋起來，也沒什麼是幹不出來的。”

程力面色平靜，隻緩緩吃着茶：“那你是覺得，我，程力，會那般不計後果，把秦羽惹怒？”

“還是說，秦羽臨走時，在這兒留下的，是氣火攻心，不擇手段想要羞辱我的方式？”程力指向自己蝶骨處，秦羽臨走前，當衆吻過之地。

慕誠語氣更加飄忽，程力感覺，她大抵是要說不下去了：“啊，說不定呢……”

程力輕笑，倒不是在嘲弄慕誠，雖說其手段的确幼稚到有些可笑。但對付同年齡段孩子，大抵是夠了。

前世，她與慕誠沒什麼接觸。

印象深刻的，便是最後一次見其時，那疲憊神态，直面外族侵略，戰争摧殘消耗，直讓人分辨不出慕誠年紀。

明明也就那麼丁點大，梧種大陸人到了三十歲，才能算成年，而慕誠那時，程力就着，是未成年的。

卻是給人一種枯木之感。天才意氣，少年風骨——她們，本不該活得這般累。

無論是慕誠，還是衛慈、花璃她們，亦或是梧種大陸上所有，參與到那場戰争，飽受戰火摧殘的人們。

這麼一想，她這個奇迹之星，可真沒用。在那時隻顧保全自己，躲過外族追殺。

說什麼最後反制手段，讓外族哪怕是成功入侵，并占領這片土地後……

——三代内，全族無後而終。

彰顯最後一任奇迹之星的風采。

但其實到最後，也沒用上。

程力思慮良多，摸了摸自己臉上傷疤，絕後而已，就算能力發揮到最大，也做不到讓敵方，立刻全部死掉。

而且……

“沒事的，超凡脫俗後，它就沒用了。”洛知希見狀上前，輕輕拿掉程力，撫摸疤痕的手。

洛知希目光缱绻溫柔：“再者，奇迹之星，本就該有些遠超出常人的地方，不是嗎？”

超凡脫俗意味着永生，再不濟也是很長很長，接近無限的生命，又有誰會在這種情況下，還需要後代呢？

程力沒有說話，嘴角泛着苦澀，到頭來，她也隻是害了這些朋友，親近之人。即便她們并不在意這個……

她凝望杯中茶水，一口飲了下去。

“我們才是最适合做朋友的，程力。”南榮竹鳴情況特殊，不出意外，她此生應是不會有直系後代存在。

南榮竹鳴不死心，衛慈一手将其拉到了門口，她聲音放大：“你分明清楚這點，程力！”

“南榮竹鳴，你又不是沒有生育能力，隻是不能生罷！”洛知希氣憤，飛身一腳想往南榮竹鳴那踹去。

朱讓與花璃眼急手快，連忙沖過去，于半空中，将洛知希攔住。

朱讓死死抱住洛知希的背，不讓其前進分毫：“你冷靜一點！”

花璃手捧洛知希兩側臉頰，沖她大聲道：“這可是南榮竹鳴，給她來上這麼一腳，不說藥師堂與南榮家，便是她那位契約者，也很難放過你啊！”

“小希，你再不過來，飯菜涼掉了，再熱就不好了。”程力平複下心情。

洛知希眼中怒氣漸消：“放開，我冷靜好了。”

原本她就是想吓唬吓唬南榮竹鳴，沒打算真來上這麼一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