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他朝着魏舒月伸出手。
魏舒月心疼得滿腹酸澀,忙從嫂嫂懷裡抱走了他溫柔安撫:“沒事了,牧兒别怕,有姑姑在呢。”
程意娩擦了擦眼角的淚,感激地說道:“剛剛要不是妹妹…”
直到此刻,心裡仍是一陣後怕。
到底是誰會對一個孩童下此狠手?幾人都不能理解。
魏舒月思量片刻,毅然決定回國公府與父兄闡述今日的遭遇,勢必要把刺客捉住。
想到便去做,幾人乘坐馬車徑直回了魏府。
一路無話。
事關重大,魏國公親自去拜訪京兆尹和長安、萬年兩縣縣令,金吾衛街使,為了不打草驚蛇,幾個衙門并沒有派人大肆搜查,而是在各個坊市暗中布下天羅地網,隻要那名刺客再度現身,便可将其一舉捉拿歸案。
國公府裡,清風院。
魏舒月看着自己描畫好的刺客畫像,凝眉沉思。
“小姐,您都站在這裡看了好久了,是有哪裡不對嗎?”蘭馨好奇地詢問。
魏舒月沉默着搖了搖頭。
刺客的畫像并沒有哪裡不對,她描畫出來的和兩位嫂嫂畫的基本一緻,可她總覺得這樣一雙深邃又犀利的眸子,不該是平平無奇,丢在人群裡都毫無記憶的一張臉。
一張死氣沉沉的臉。
她腦海裡忽然靈光一閃,是了,死氣沉沉,這人怕是戴了人皮面具,刻意隐藏他的真實相貌。
如若不然,有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在白日裡當街行兇?
可要是這樣的話,想要捉住此人,難度就更大了。
“小姐,太子殿下來了。”
聽到青梅的禀告,魏舒月思緒才回籠。
李馳到了國公府,先去與嶽父和兩位舅兄商議捉拿刺客一事後才來的清風院。
“殿下…”魏舒月不緊不慢地上前行禮。
李馳托住了她,握住她手走到了畫像前。
他看着刺客的畫像,眉心微微蹙起。
“此人相貌有些突兀。”說着,他視線轉向魏舒月,有在征詢她的意見。
魏舒月“嗯”了一聲,将自己的懷疑道出:“或許是帶了人皮面具。”
李馳點點頭,事情有些棘手,不過他在來時已經委派了孫玄協助京兆尹辦差,不管此人是在長安,還是已經離開長安,隻要有一絲蛛絲馬迹,他都插翅難逃。
“這雙眼睛是關鍵。”他抽出一張宣紙遮住了刺客的下半張臉。
魏舒月瞳孔一震,自是信了李馳的話。
李馳随即叮囑了榮卓一番,魏舒月要求在國公府裡住幾日,他也同意了。
——
是夜,空中卷着一團一團雲霧,星月躲在了雲層裡,未曾分給天地間一絲亮光。
空無一人的巷子裡,偶有犬吠聲響起。
“沈姨,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别忙活了,早些歇息罷。”
安琇玉一面說一面将木門拉開。
她正回頭跟沈姚說話,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乍現的寒光。
“小心!”
沈姚尖叫着拉了她一把,眼睜睜看着那道寒光追着她而來,也不知她是哪裡來的膽子,咬牙撲過去死死抱住男人的胳膊。
“玉兒快…”
“跑”字還沒落地,就被男人狠狠掼倒在地。
安琇玉腳下一個趔趄,驚恐地看着蒙面男人朝她走來,吓得腿肚子打顫動彈不得。
男人腳下忽而頓住,低頭一看,卻是沈姚又撲過來緊緊抱住他大腿,他眼中厲色陡然一沉,手起刀落,抹向沈姚的脖頸。
“啊!”
徐婉凄厲的一聲尖叫劃破了濃霧彌漫的夜幕。
很快,金吾衛街使匆匆趕來,在蒙面男人打算就近解決安琇玉時将其團團圍住。
——
惠明院裡。
魏舒月正和大嫂一起哄着魏子牧入睡。
“今兒他真是吓壞了…”程意娩緊握着兒子的小手,滿面愁容。
看着兒子都已經阖眼睡去,眉心還緊鎖着,她一顆慈母心都要被撕碎了。
“嫂嫂好好陪陪牧兒,他會沒事的。”魏舒月幾次張口,最終安慰出聲。
程意娩空出一手去握住她,正要說些感激的話。
“小姐,不好了!安家小姐出事了。”
聞聲頓住,魏舒月顧不得與嫂嫂說話,轉身就跑了出去。
“安姐姐究竟怎麼了?”
她一面往外走,一面詢問蘭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