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瀾月和吳風結伴走出了KTV,午夜的風裹挾着北阙獨有的蕭瑟涼意襲來,這片商業區仍舊亮如白晝。大都市的夜生活總是這麼繁華迷人眼。
鄭瀾月很少這樣與異性單獨相處,不知道該找些什麼話題和他聊天,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微妙的尴尬。
她想了想,終于決定先開口打破這個僵硬的局面。
“我們……”
“我們……”
她和吳風同時開口,怔怔地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起來。
“學姐你先說。”吳風很紳士地邀請道。
鄭瀾月于是就問:“我們打車回去麼?”
“可以啊,我聽學姐的。”吳風說着,就打開手機上的打車軟件,開始叫車。
兩分鐘後……
吳風無語地盯着手機屏幕上不斷轉圈的掃描圖标,轉頭對鄭瀾月安撫地笑了一笑,說:“學姐,這個時間點車不太好叫呢,可能得多等一會兒。”
鄭瀾月無奈地說:“不會叫不來吧?”
“也不是沒有可能,”吳風面露難色,“但……”
鄭瀾月一向不喜歡拖拖拉拉的作風,她辦起事來從來都是幹淨又利落,雖說性格沉穩,但遇到這種情況也會覺得心煩。
“那不然,我們走路回去吧。”她說,“反正學校也不遠。”
“我倒是都可以。”吳風收起手機,“就看學姐想怎麼辦了。”
鄭瀾月說:“那我們這就走吧。”
吳風笑了。
“好啊。”
穿過不夜城似的商業區,他們轉入了一條在淩晨時分極為幽靜的道路上。這條道路叫做栾樹大道,是大學城的一條主幹道。
“學姐,你現在在讀大二嗎?”
鄭瀾月本來隻顧默不作聲地走路,聽吳風這樣問,“嗯”了一聲。
“我記得是這樣。”吳風笑笑,說,“學姐是學什麼專業的?”
“物理。”
吳風輕輕地抽了一口氣:“四大瘋人院之一,好厲害。”
“你呢?”鄭瀾月也問他道,“你是什麼專業的?”
“金融。”吳風說,他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高興,“我自我介紹時說過哦,學姐忘了。”
鄭瀾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敢說她當時看到這人行為抽象,就沒認真聽他的發言。
“你也很厲害啊,”鄭瀾月決定誇誇他,“阙大的商學院很難進吧?”
鄭瀾月是以保送生的身份進到阙大的,但是她知道,金融專業的學生,基本上都是各個地區的狀元榜眼什麼的,這可得尊重一下。
吳風不怎麼在意地說:“啊,還好吧。我覺得物理比金融難學多了。”
鄭瀾月淡淡地說:“我倒是隻學得會數理化……沒辦法,對經濟方面的東西沒什麼感覺。”
“那也很厲害了姐。”
“其實你不必……”鄭瀾月揉了揉眉心,“不用叫我姐,我未必就比你大。”
“哦?”吳風看上去似乎不怎麼驚訝,“是嗎?”
“嗯。”鄭瀾月說,“因為我初中時跳過一級,咱們其實應該算是同年吧?”
“是這樣嗎?”吳風的臉上這才出現了驚訝的表情,“我是下半年出生的,所以其實比很多同屆都還要大上幾個月。”
“哦……”鄭瀾月說,“這麼說來你比我大啊,我是上半年出生的。”
于是他們又互相對照了一下出生年份,果不其然。
吳風笑道:“看來我遇到了一位比我年紀小的學姐。”
“嗯……所以你就别叫姐了,聽上去怪怪的。”鄭瀾月半開玩笑地說,“叫學姐倒是還顯得正常一點。”
“那好吧。”吳風懶洋洋地說,将那個鄭瀾月認可的稱呼翻來覆去地又念了兩遍,“學姐……學姐。”
“……”鄭瀾月被他念得臉有些發燙,還好夜色善解人意地替她掩蓋住了。
栾樹大道之所以能得其名,自然與矗立在道路兩邊的栾樹分不開關系。晚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鄭瀾月背後突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開始在心裡感激起吳風來。如果沒有他陪同,自己這會兒孤身一人走在沒什麼人影的路上,難免會覺得有點吓人。
“學姐,”吳風突然笑嘻嘻地說了一句,“你看看咱們周圍的景象,是不是挺吓人?挺适合……”
“好了,你快閉嘴。”鄭瀾月飛快地打斷他,“别吓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