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鄭,現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我是誰?”
“……”
鄭瀾月頗有些無語地看着面前湊近的臉,輕輕地把人推開,說道:“科老闆,别鬧了。我記得你。”
科老闆松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很是欣慰,開玩笑道:“還好,沒把我忘了,我很榮幸。”
鄭瀾月受不了這幾個朋友像對待弱智一樣的态度了,她扭頭道:“醫生,我覺得除了關于車禍時的記憶,我應該沒忘記什麼其他的事情。”
鄭瀾月醒過來後,接受了比較全面的針對腦部的檢查。之後她就得到了一個不太美妙的消息——醫生告訴她,因為這場車禍,她可能得了選擇性失憶症。
剛聽到這個消息時,鄭瀾月大驚失色,在腦中飛快地過了一遍近期她手上的科研項目,确定了在這方面沒有什麼記憶片段的缺失,雖然頭再次痛了起來,她懸着的心卻是放了下去。
“如果是這樣,那隻能說明你的情況不算特别嚴重,但仍需要進行必要的治療。”醫生說着,笑了笑安慰她道,“别擔心,以你的情況,不出意外的話,一個月後應該就能痊愈。”
她的朋友們又和醫生交談了幾句,問了些具體注意事項,然後便送她回了病房。科老闆趁另一個朋友走開給鄭瀾月削水果的機會,湊近了低聲對她說道:“對了,鄭,我最近聯系媒體,讓把你現在的情況報得稍微嚴重了一點。”
鄭瀾月聞言一怔,問他道:“這是什麼意思?”
正在這當口,她朋友給她遞水果過來,随口問了一句:“你們倆又談論什麼機密呢?”
“沒什麼。”鄭瀾月笑笑,那朋友很識趣地走到了離他們稍遠一點的地方。
科老闆撇撇嘴,說道:“好在你沒什麼大事……如果隻是一場意外,那也不說什麼了。可如果是——”
鄭瀾月是何等聰明之人,她立刻明白了科老闆的言下之意:“你是說,威?”
科老闆低聲說:“我沒說一定是,但不排除這個可能。我還在查。”
鄭瀾月沒接話,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升了上來,逐漸蔓延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科老闆看着她眸中逐漸升起的驚恐,連忙安慰道:“哎,你先别急着害怕嘛。我又沒說一定是什麼陰謀論,隻是提醒你一下讓你小心一點啊。”
鄭瀾月還沒接話,一旁正在燒水的一個朋友見狀過來,有些不滿地對科老闆說道:“她現在最好還是多休息,你們有什麼要不之後再說?”
科老闆點了點頭,對鄭瀾月說:“也行。鄭,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麼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
戴維斯坐在沙發上,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緩慢地滑動。威德默端着一杯水走過來,将玻璃杯放在水晶茶幾上,在戴維斯身邊坐下,手指極為自然地挑上了他的發絲:“這次滿意了?”
戴維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将手機熄屏揣在一邊,也不去看威德默,詢問的聲音淡淡的,有一種被科研壓力逼到陽痿的感覺:“她還能活下來嗎?”
“……”威德默手上的動作一頓,笑着問他道,“你就這麼希望她死?據我所知,你們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吧?”
聽了這話,戴維斯突然變得很煩躁。與此同時,另一個女人的面孔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歎了口氣,露出了一個真假參半的笑容,原先聲音中那種半死不活的冷淡一掃而空,反而換上了一副溫柔讨好的假面。
他知道,威德默那個變态愛慘了他這副模樣。
“威老闆,不要跟我打馬虎眼啊。”他說,“我知道,你殺死她,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再怎麼說,你至少也得幫我把她趕出西半星球吧?我們以前說好了的……”
他一邊說着,手指勾上了威德默的衣袖。
這話有誇張的成分。不過如果威德默想,他确實有本事讓鄭瀾月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挪得星上。并且,還能确保沒有人會出來鬧事。
可戴維斯對鄭瀾月的态度顯然在他的意料之外——之前發布會上的那次失敗已經讓他們二人冷戰了數月,威德默怎麼說也是個有脾氣的大佬,愣是将戴維斯晾了一段時間,仿佛完全忘記了有他這麼個人一樣。笑話,他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找不到,如果不是後來戴維斯主動來找他複合,他才不會為了他多花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