僞造一場事故于他而言不是什麼難事，但戴維斯居然至此還是不滿意，仿佛不見鄭瀾月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就不願罷休一樣。

威德默開始思考另一種可能性：難道還有他未查明的事情，這個鄭瀾月是搶過他的女朋友，或是刨過他家祖墳？

“您不要多想，”戴維斯垂下眼簾，睫毛在他眼下投下了一小片陰影，“我沒别的意思。如果您願意為了我再進一步，我自然受寵若驚；可若是您不願……我又能說什麼呢？”

威德默盯着他側臉，看了半晌後哈哈一笑，攬住他的肩膀說道：“殺個人而已，不是什麼難事。你如果想，我安排手下去做便是。”

聽他這樣說，戴維斯倒也沒有太興奮的表現，隻是默默偏頭，靠在了威老闆的身上。

*

鄭瀾月出院的這一天是個陰天，不過這影響不了她和她朋友們的好心情。她們在鄭瀾月的房子裡舉辦了個派對，玩到了天色将黑的時候，大家才決定向她道别，并囑咐她還是要好好休息，這段時間不能太過勞累。

鄭瀾月這時傷已基本全好了，再加上有朋友們無微不至的陪伴，這會兒狀态不錯。她微笑着和朋友們道别，目送着他們一個個走出了她的家門。長長出了一口氣，她回到溫暖而熟悉的卧室中，打算睡一會兒。

她這些天經曆的事情多，很容易犯困。在已經快要昏昏沉沉地墜入夢鄉之時，突然，遠處傳來的兩聲巨響把她拉回了現實。

鄭瀾月渾身一抖，睜開了眼睛。

“砰！砰！砰！”

幾秒的沉寂過後，外面嘈雜的尖叫聲瞬間響起。

這些聲音讓鄭瀾月聽得心驚肉跳，一時間覺得渾身的血液發涼。她摸索着拿過手機，給物業打電話，準備問一問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聽到了槍聲，”接通電話後，她問道，“外面是出了什麼事嗎？”

西半星球對槍支的管理遠不如東半星球那樣保守，物業的聲音顯得波瀾不驚：“是發生了一起槍擊案。已經叫救護車了。”

鄭瀾月放下電話，一時間有些發愣。

她的朋友們離開多久了？他們應該都已經離開了吧？

鄭瀾月聽到自己心如擂鼓，咚咚作響。

*

“鄭，這不是你的錯。

“你不要太自責了。”

鄭瀾月垂着頭，科老闆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許久，她搖了搖頭，聲音很輕地問道：“是什麼人開的槍？”

科老闆一怔，有些猶豫地說：“官方說法……是吸多了的瘾君子。”

“官方說法。”鄭瀾月喃喃地念着這幾個字，她唇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微笑，問道，“科老闆，你查出來的說法呢？”

科老闆想勸勸她：“鄭，等你好了再……”

“我現在已經好了。”鄭瀾月平靜地打斷了他，“請全部告訴我。”

科老闆沉默了片刻，然後對她說：“鄭，我個人建議，或許你暫時需要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