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誅忙了一個上午卻是一無所獲,滿适滿應兩人從最初拒不認罪,及至後來受不了酷刑胡亂招供,無論是最初所說上茅廁還是上刑後的認罪,兩人口供細節處都對應不上,以往慣用的手段全都失效,眼見兩人出氣多進氣少,最後連話都說不出口,隻剩吐血沫的力氣了,竟然還是套不出一句實情,滿誅幾乎忍不住拍案暴走。
司廚與滿岩那裡也沒查到有用線索,煮得噴香的兩大鍋湯肉怎麼查都查不出問題,即便如此,謹慎起見依舊沒給人吃,全都倒後山便宜了食肉野獸。
正在滿誅滿腹狐疑之際,派去監視早晨作證的那些巡衛和暗衛的近衛滿清卻有重要事件來報。
滿清在暗查過程中發現一名巡衛在巡視途中,與一名暗衛私自密談,他欲靠近些探聽談話内容,那名暗衛竟然突然發難,趁亂殺了那名巡衛,滿閑與他聯手拿住了那名暗衛,現在被殺的巡衛和殺人的暗衛均被帶到臨時搭建的刑訊室等候滿誅發落。
滿誅去往刑訊室一看,死去的巡衛正是今晨作證未曾見到滿适滿應去茅房中一人,一見滿誅,那名被控殺人的暗衛便高聲喊冤,“大人,您的近衛殺人被我看到,還要殺我滅口,大人明鑒,我沒殺人啊。”
滿誅轉眼望向滿閑。
滿閑被他陰仄的眼神看了個哆嗦,“報大人,我聞聲趕到時,人已死,未曾看到是誰下的手。”
“吃了吧。”滿誅壓制住怒意,一派平靜地吩咐。
三人神色黯然,吞下了七腸斷魂藥。
“去吧,把人都招來,我有話說。”滿誅支走滿閑,對着剩下兩人說,“招吧,按規矩,說實話的留命,不交代的,等死。”
一漏刻後,刑訊室的大門敞開,滿誅伫立在門口,他身後,陳列着五俱排列整齊的屍身,不同銷金窟那些個表面平和,這五俱除了一俱是一掌拍死外,其餘四俱貌相慘烈,都是死前經曆過劇烈掙紮而亡。
滿誅臉色平靜地步出刑訊室,眼光掃過集結在面前的二十五人,幾乎所有人都垂下目光,不敢與他對視,他清了清嗓子,目無表情地笑了一笑,才開口,“我的護衛隊裡竟然混進了外人了,可怕啊。有人背叛不可怕,可怕的是竟然有人能在無處不在的監視下瞞天過海,明目張膽地在人眼皮子底下擺活,讓人親眼看着親耳聽着,卻還是抓不到人,高手,高手,我滿誅實在佩服。我知道你不直接動手,私底下搞這些玄虛是想讓我自個兒把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殺了,省得你動手,最好還能把我逼瘋了,自個兒殺了自個兒,真是好算計。我滿誅最喜歡能人了,今日遇上了,豈能怠慢?你的計劃好是好,就是太慢,不如我來幫你一把。”
他頓了頓,一一掃過眼前一片垂着的頭皮,“你們這些人都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不是犯事的死囚,就是被株連的九族,既然被我滿誅救下來,命就是我的,當初你們都簽過生死狀,現在是時候了,來,把備着的丹丸都拿出來吃了,你們身邊眼前的就是你們的死敵,給我使勁殺,不動手的,先死,活到最後的,我給你自由,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的能耐,動手,我滿誅費了那麼多心思培養你們,千萬别讓我失望。”
混在人群中的青刀聞言心頭一緊,即便是假堂主怕是也沒料到眼前的這個變數,如此一來,便沒機會挑撥滿誅直接與假堂主交手鬥個兩敗俱傷。
他們的原定計劃就是利用青刀的幻術掩蓋行蹤制造假象,加上假堂主的變形術混迹侍衛間,迷惑誤導滿誅的護衛自相指責,借滿誅之手把人逐一剪除,最後乘滿誅因真假難辨而心神受擾之際尋找機會出擊。
誰想滿誅識穿兩人布局之後竟然使了這玉石俱焚的大招,早些時候兩人先假借滿适滿應之身瞞騙衆人制造第一出假象後,假堂主一直化身才剛被殺死的那名巡衛甲,待滿清與一名暗衛同時進入青刀布置的幻相境地時,制造密談假象吸引兩人,并抛下巡衛甲屍身,引發滿清與暗衛打鬥,在滿閑聞訊趕來之前制服路經的另一名巡衛乙,将此人以假死狀困在先前存放巡衛甲的樹洞中,變身為這名巡衛乙,而青刀一直是以早先制服的暗衛甲身份隐匿布局,兩人才剛渡過磨合期,逐漸進入配合默契的佳境,正在尋找下一個目标,就被滿閑叫來刑訊室前,此次并非核對口供,而是讓衆人自相殘殺以逼出暗藏的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