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躍躍欲試:“這好厲害,我要學!”
“好。”
一個好的師傅就怕有不想學的徒弟。
瑤光低頭沉思,一步一步地教道:“凝神聚氣,氣聚丹田,運氣自如,禦物随性。”
口訣說完,她擡起頭來,目光笃定,手朝天上一揮,原本深深插入木柱的皎月刀被再次喚醒,飛入天際。
青稚直呼精彩。
“到你了,你試試。”說罷,瑤光又喚回皎月刀插回原處。
青稚年少稚氣的聲音緩緩響起,他神情認真,學着瑤光做出同樣的動作:“凝神聚氣,氣聚丹田,運氣自如,禦物随性。”說罷,青稚一臉期待地看着皎月刀,然而過了許久,皎月刀仍在木柱中,紋絲不動。
“怎麼會?我明明說的一字不差。”青稚有些洩氣。
瑤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地說:“你是一字不差,但禦物之術非一日所成,先練習着聚氣罷。”
“禦物術乃神仙兩族入門之技,但皆從禦物所起,進而再禦器。一步登天,瑤光大人對自己的徒弟也太苛刻了些吧。”
一道如沐春風的聲音緩緩入耳,男子一身素白長衫,朝他們悠悠走來。他手一揮,一旁原本的布滿落葉蛛網的石桌石凳變得煥然一新,滌塵不染,又将手中的還冒着熱氣的茶具放置桌上,于石凳坐下,開始品茶。
“青稚有上古神獸血統,有天生神力相助,若勤加練習,一步登天又有何難。”瑤光側過頭看向故作悠閑自在的季昀之,笑道:“再說,難道昀之仙君不正想看到在下對青稚苛刻一些,讓他多吃點苦頭?”
被調侃的季昀之瞬間面紅耳赤,瞪了瑤光一眼,惱羞道:“本仙君又豈是如此小氣之人?!”
“好好好,你不是,我是我是。”瑤光雙手高舉作投降狀。
就着茶香,瑤光環視一周,見城隍廟雖然現在破舊不堪,但之前總算是曾香火鼎盛過,廟内修有内室,内室又有數間卧間供以廟祝和信衆歇息,自覺此地作為他們在宣陽城的落腳的地方實在是不錯。
瑤光看到季昀之眼下隐約透出的青色,深知他定是為了季伶的傷沒好好休息。她詢問:“季伶的情況如何?”
“剛去看過了,除了昨日有些發汗,一切還好。”想起剛剛查看時,季伶仍然蒼白的臉色,季昀之歎了一口氣,“過幾日應當痊愈了。”
瑤光惋惜道:“唉,可惜司幕公子說了他隻會療愈被妖魔所緻之傷,關于人為或自創的傷他無能為力,不然或許可以請他一試。”
聽到二人提起季伶,青稚想到了昨夜之事,心煩意亂,主動請纓道:“師傅,秦威……”
瑤光知道青稚急于報仇,但匆忙行事會出錯,如同三生城一役。吸取上次教訓,她連忙安撫道:“阿稚,不急。秦威好不容易到這落腳,最近是不會離開宣陽城的,你先把你的禦物術練好罷。”
說着,瑤光垂下眼簾,“而且以防萬一,咱們需要用到季伶的操控鴉群之術。”
季昀之不解地問:“為何?”
瑤光娓娓道來:“咱們一入城行蹤便被一目了然,對方應當是有與季伶能力相仿的術士。但對方具體是如何監視我們,我暫時毫無頭緒。”
“所以,我打算今日去熟悉地形,明晚夜探王府。昀之仙君覺得如何?”說罷,瑤光看向季昀之。
怎料季昀之卻神色凝重地看着她,似乎透過她看到了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那個人。
她現在意氣風發的模樣,像極了當年的她。但她怎麼會變成現在記憶全無的呢?其他人不認得也就算了,連司幕她也認不得了……
“昀之仙君?”
瑤光久久未等到季昀之的回答,隻好提高聲音再次問道:“昀之仙君?”
季昀之回過神來,眼神閃爍,拿起手中的茶杯,緩緩地喝了一口茶,似乎想掩飾剛才的失态。罷了,他才朝瑤光問道:“怎麼了?”
“你們司府的人都是怪怪的,一個仙君白日裡喜歡夢遊雲霄,一個神醫睡覺時喜歡與樹作伴。”瑤光搖搖頭,看向樹上。
青稚順着瑤光的目光望去,隻見一紅衣男子躺在樹上好不悠哉,詫異道:“咦?司幕神醫,你可是在那樹上呆了一整夜?”
被發現的司幕低頭淺笑,翻身從樹上一躍而下,落在瑤光身前,他比瑤光高出一截、如雪松般挺拔身影幾乎要将其籠罩在懷。那俊美絕倫的面容映入眼簾,散落的細發輕輕拂過她的臉,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瑤光心中一顫,雙頰微紅,不由地後退了幾步。
“在下自小陋習,瑤光姑娘見笑了。”
司幕的聲音清冷卻帶有一絲邪氣,如同一根輕輕撓在瑤光心上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