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他臉頰上觸目驚心的傷,動搖猶豫片刻,再怎麼說,他也救了自己。上車之後,江壹瑜終于問出口:“我剛剛讓喬猶大買了些塗抹的藥,處理一下吧,隻用紙巾擦恐怕不太行。”
這次賀紀澤終于有所回應,輕輕颔首,江壹瑜就當他是同意了,把袋子裡的藥全都灑在車座上。
醫用棉、棉簽、噴霧劑、外敷的凝膠……還有些口服的藥片。這些應對賀紀澤臉上的傷應該不難,但就是不知道他身上還有沒有上。
“我幫你先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吧。”
江壹瑜不是沒有幫他處理過傷口,步驟順序已經很熟稔了,隻是這次賀紀澤一副對人愛搭不理的模樣,很令人頭疼。
她将沾有噴霧的醫用棉花貼在他傷口處,動作很輕地點塗着,饒是這樣,賀紀澤還是拍開她的手,不讓她繼續。
江壹瑜以為賀紀澤是覺得疼,出聲安慰說:“那我再試試小力點,總歸是要抹藥的,萬一留疤怎麼辦?還有,你的左手還沒完全恢複,之前的傷口結了痂,現在又受傷流血,不疼嗎?”
江壹瑜喋喋不休和他分析,賀紀澤這才轉過頭,江壹瑜以為他願意上藥了,誰知下一秒就見他眸色幽深說了句:“你明知道我在樓下。”
“你很恨我。”賀紀澤側眼看她,說的是個肯定句。
“我沒有。”江壹瑜矢口否認。用上“恨”這個字,未免太過了。
“日本伏見稻荷大社的挂件,你真有這東西?”
他問她,她沒想到他還在糾結着這件事。
江壹瑜實在拿他沒辦法,隻好解釋不想麻煩别人,賀紀澤的表情告訴她,他是不信的,江壹瑜見狀,思忖好一會,棉花上的藥水都快幹透了,無奈咬了咬下唇,心裡歎氣,低語了聲:“對不起。”然後嘗試着繼續給他上藥,這一次賀紀澤沒再渾身是刺,不讓人靠近,上藥的過程和最初相比順利不少。
眼看處理的差不多,江壹瑜把帶血的棉花丢進塑料袋,開始着手收拾着放在車座上的藥。
兩人一路無話,一直到喬猶大把她送到家樓下。江壹瑜隻說了聲“謝謝,再見”便下車離開。
江壹瑜回頭看了幾眼身後的車,沒做逗留,回到家中,她把門鎖好,精疲力竭躺在床上,躺了好一會才起身去洗澡。模模糊糊睡過去之後,第二天醒來時還是覺得格外疲倦。
警局那還沒有消息,江壹瑜照常去電視台上班,趁着寫完稿,有空閑時間,昨晚的她仍心有餘悸,之前就想過要不要搬出去住,畢竟家裡好多家具都年老失修,真要翻新也是件麻煩的難事,還有裝修擾民,投訴了好幾遍都沒用,倒不如找個離電視台比較近的公寓,一來上班方便些,也安全些。
梁康的事不知道會怎麼處理,昨晚江壹瑜問喬猶大,喬猶大也是聳聳肩,讓她去問賀紀澤。
江壹瑜把租房軟件翻了個遍,打心底覺得累,一間合适的都沒找到,不是遠就是貴,手機都快翻沒電了。
她将手機頁面切回微信,打算找蘇緒唯問問,有沒有合适的推薦,蘇緒唯在惠京待得時間比她長,對惠京比較了解些。
隻是剛切回微信,就看到聯系人那一欄又冒出了個紅點。
江壹瑜有強迫症,下意識點開,一見又是賀紀澤發來的驗證信息,她沒再和以前一樣視而不見,停在驗證框,手機電量又掉了幾格才算徹底回過神來,點了最下方的“前往驗證”,通過驗證,輸入備注“賀紀澤”。
通過好友驗證,江壹瑜象征性發了個“你好”。
發完便後悔了,這是有多不熟才會發“你好”兩個字。
就在她準備撤回的時候,對面發來信息。
“你的房間都收拾好了,過幾天我去幫你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