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臉上的妝容還算完整,一看就是隔段時間便會用散粉補妝,昏暗包廂裡,慘白的有點吓人,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叫安盈,是來陪蘇姐姐喝酒的,蘇姐姐來這喝了一整晚,我見她狀态不對問她要不要回家了,她說不要和其他人打電話也不要和她家裡人打,就給你打。”
安盈那妝化的雖然四不像,但言行舉止還是透露出一股木讷的老實。江壹瑜視線停留在他那雙眼睛上,停了有一會,安盈被盯着害羞,眼神不自覺亂晃。她猜這名叫安盈的男生年紀也不大,沒多為難他,問了下大緻情況帶着蘇緒唯離開回家。
車上,蘇緒唯嚷嚷了一路,江壹瑜聽得腦袋疼,想聽歌放松,又怕她嘔吐,時刻提起精神,不敢松懈。
蘇緒唯的公寓離市中心不會遠,她家境不差,全家從商,但父母嚴厲,從小到大什麼事都要插手,當初蘇緒唯幹娛記的工作,他們千百個不同意,蘇緒唯一怒之下搬了出來,自己買了套房自己住,幹了段時間,她父母退讓一步,她愛幹嘛就幹嘛,不過蘇緒唯不想被他們管着,已經有段時間沒回家看他們了。
“天啊……你這地方是人住的嗎?”江壹瑜一打開門,最先看到的便是堆在桌上的酒瓶,七零八散的,這裡一隻,那裡一瓶,沒喝完的酒水淌在地面上,整個屋子散發着一股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氣味。
她扶了扶搭在身上歪歪斜斜的蘇緒唯,“你這是喝了多少?瘋了啊?”
蘇緒唯眯起眼朝她比手指,亂七八糟比了一通,“一瓶……兩瓶……一百瓶!”
江壹瑜無奈歎口氣,把她扶到床上,幫她換了身衣服蓋好被子後回到客廳,裡裡外外仔細地打掃了一番,期間不忘給房間裡蘇緒唯喂水。
一切整理好,再回到房間時,蘇緒唯的酒醒了一大半,江壹瑜是根據她能在床上坐直,背靠着床邊玩手機得出的結論。
江壹瑜坐到床邊,正準備好好質問她一番,誰知蘇緒唯丢開手機,搶先一步開了口:“江江,你真是個賢妻良母,怪不得賀紀澤喜歡你,我也喜歡,呀!”蘇大小姐突然皺起眉,驚訝掩嘴,目光停在她嘴唇上,“你這是跟誰親了?賀紀澤?你們玩得這麼野啊?怎麼脖子上還有……難不成……”
蘇緒唯起身要來看她嘴角上的傷,江壹瑜臉紅的發燙,毫不留情地伸手推開,蘇緒唯順勢倒在床上,行雲流水鑽進了被窩,扯起被頭将臉蓋住。
轉移話題不行幹脆逃避,江壹瑜對她這慣用的躲話招數了若指掌。
“喝酒買醉?還找了個和蔺午文長得有點像的男人陪喝酒?”江壹瑜朝床上隆起的那一團打了一巴掌。
那一掌隔着被子,落在蘇緒唯手臂上,不痛不癢的,但也把她給打清醒了。
蘇緒唯用被子蒙着臉,聲音也是悶悶的:“沒有,我就是單純的嘴饞,想喝酒而已。周末出去玩玩不是很正常嗎?那個男生我見他長得好看就拉過來一起喝酒了,你别亂懷疑我。”
江壹瑜把她蓋在臉上的被子掀起,挪了挪身子,離她更近了些,這才看清,枕頭邊濕了大半,眼妝都哭花了。
“怎麼突然間哭了?”江壹瑜連忙扶她起身,從床頭櫃那抽了兩張紙巾給她擦眼淚。
蘇緒唯一邊擦眼淚一邊哭,猴年馬月都擦不幹淨,江壹瑜試圖出言安慰,可她嘴笨,效果微小,最後隻能嘗試轉移話題,隻要她不再一直哭就行。
“你跟我說說,當初你是怎麼喜歡上蔺午文的,這麼多年朋友你也沒和我說過,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了?”
蘇緒唯居然真的沒再哭得撕心裂肺了,但還是控制不住,隻能一抽一抽地答江壹瑜的話:“蔺午文幫過我,好多次,你還記得那幫欺負你的男生嗎?後面他們看到你有賀紀澤撐腰就轉過來捉弄我,在走廊的時候,他們攔我的路,還是蔺午文趕走了他們,當時他認出我是你朋友,說有麻煩就來找他。”
江壹瑜也是才知道有這檔事發生,“然後呢?”
“我沒當回事。是那次,我給黎宇送水,我之前暗戀的那個男生,結果人家不要,他們班同學個個都嘲笑我,蔺午文和賀紀澤在旁邊的籃球場打籃球,蔺午文走過來接了我那瓶水,和我說小學妹謝謝,水很甜,還送我回教室。”
江壹瑜嘴巴張了半天,最後也隻說出個“蠢”字。
蘇緒唯認下“罪狀”,可不是蠢嗎?她眼含淚看向江壹瑜,“難道賀紀澤護你時你不心動嗎?這麼多年從未喜歡過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