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家待着,我晚點再回來。”他松開輕咬的耳垂說,細嫩的軟肉上瞬間多了道紅痕。
經過昨夜的洗禮,江壹瑜耐受力比以往提高不少,咬這麼一口,疼雖疼,但也沒到疼得撕心裂肺,非要喊出聲來洩憤哭哀的程度,她這麼靜悄悄的模樣惹的賀紀澤更加不想走了。
醫院那邊雞飛狗跳,在去接江壹瑜之前,楊吳新就連打了好幾通電話過來催,光是聽聲音賀紀澤都能猜到情形的急亂。
像是不甘心,他垂眸,又在她右耳咬了一口,這次咬的更深了些。
“疼啊——”江壹瑜沒能忍住喊出聲,實在疼得發麻,由耳根子漫延到整個頭皮,渾身抖了兩下。
江壹瑜喊疼的同時,身後也傳來笑聲,賀紀澤心滿意足的松開她,動作都柔和不少,“我還沒吃飯。”
江壹瑜一聽就懂了,這是想要她給他做飯吃。
*
賀紀澤趕到醫院時恰好是晚上九點。
一踏進這座白色囚籠裡,耳畔邊莫名響起陣鬧哄哄吵嚷聲,穿過虛無,直入耳中,刺的他頭疼。
賀紀澤難受地晃頭。
明明今早才打了針劑,效果卻不見得多好,蔺午文那家夥還騙說立竿見影,至少短期内不會難受。
進到病房,耳鳴依然沒有消失,遠遠望見躺在病床上的楊溪,反倒更是加重了。
楊吳新坐在病床前守人,聽到門口這邊的動靜緩緩回頭,滿臉疲色,“你來了,她剛吃完藥入睡。”
“沒再鬧自殘了吧?”賀紀澤壓低聲音問,吵醒了床上人可是天大的罪,隻會害人害己。
楊吳新搖頭否認,無聲歎口氣,像是想到什麼,擡頭去問已經走到病床前的賀紀澤:“你呢?還會不會不舒服?醫生開的藥有按醫囑吃嗎?”
賀紀澤眼神仍逗留在病床那處,細碎的前額劉海遮住了燈光,斜睨的瞳孔昏黃,“我不是她,我是個正常人,不需要吃那些。”
他才不是楊溪,才不是那個動不動就發瘋的女人,菜煮不熟硬逼人吃生肉,把他養的魚全紮死的惡魔。他才不會變成這樣。
這番話楊吳新聽進心裡隻覺得賀紀澤在賭氣,饒是再有天賦的畫家也終究還是個孩子,年輕氣盛,那些畫作外人他懂得透透的,看似暗藏玄機,不過是孩子氣的袒露罷了。
“藥還是要吃些的。”楊吳新知苦口婆心勸不一定有用,換了個法子說:“病好的徹底些,才能更接近自己想要的不是嗎?壹瑜那孩子膽小,估計也不希望看到你被病痛折磨吧。”
話音落,楊吳新便去看他,賀紀澤幽冷眸子毫不意外顫動了兩下,也逐漸有了微亮。
不用說也不用問,賀紀澤之後多多少少都會吃點藥的。
劉敏麗是在楊吳新勸賀紀澤吃藥時到的,她站在門邊聽完二人的談話才走了過去。
“我說你怎麼又沒回家,原來是在這。”劉敏麗眼珠轉半圈,轉去睨賀紀澤,“這麼大人了還要你教導,楊教授對這個外甥真是煞費苦心……”
楊吳新叫停她:“夠了,這裡是病房。”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劉敏麗那股委屈的勁便湧了上來,“我問你今天是什麼日子?說啊!”她拔高聲音朝他吼,随後指着賀紀澤帶着隐隐約約的哭腔說:“我不小心流産的時候怎麼不見你來醫院看我,你人呢?對待外甥尚且掏心掏肺,那我呢?還有我們尚未出世的孩子呢?你這個混賬都怪你!”
說着,劉敏麗便擡手去打站在旁邊的賀紀澤,一掌接着一掌落下,賀紀澤也不動站着任由她打。
鬧劇結束是在半個小時後,楊吳新就差給劉敏麗跪下來了才把她勸走。
賀紀澤走出病房,腳步虛浮的像在雲上飄,他沒多強烈的感覺,隻是有點累。
守在門邊的喬猶大見他出來了跑上前,打開手機點開一則信息,連歎了幾口氣,淺眉皺的悲傷:“賀先生,國外那邊傳來消息,江小姐的父母……不幸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