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撲閃着大眼睛,羞澀地将花又送過去了些,嬴政這時接着對蓋聶道:“索性這兒也不是鹹陽,你去放松一下也沒關系。”
蓋聶:“……”他為嬴政擋過刺客,卻沒想過有一天會為嬴政的心上人擋桃花。于是那位漂亮姑娘的花還沒有被她想送給的人接過,她就已經被連人帶花拖走了。
燭幽望着剛離席就被一群人圍上去的蓋聶,幽幽地看向一旁毫無波瀾的嬴政:“我記得那束花明明是給我的。”
嬴政把剔下來的魚肉推到她面前:“等會兒孤給你,要多少都可以。”
那好像不一樣吧?燭幽想着,不過沒說出口。
原本以為他們倆今晚可以不被打擾了,可還沒等嬴政高興,眼前就又塞了另一群不速之客,長老們抱着酒壺就坐過來了:“山鬼大人,一塊兒喝兩杯?”
燭幽放下了筷子:“好啊。”
同時響起的還有嬴政的反對聲:“不行。”
燭幽和長老們一同看向他,他面不改色地把燭幽已經伸到酒杯上的手扒開,自己端起來:“夫人身體不好,暫時不能飲酒,便由我代飲,望各位長老見諒。”
“夫人啊?原來已經成親了啊。”
“本來還想說給我大孫子呢。”
“你孫子才幾歲?我還想說給我兒子呢!”
“太可惜了,要不是我女兒要繼承我的位置,我還挺願意她跟着貴人離開的。”
“可拉倒吧,就你女兒,貴人根本不可能看上,還是我女兒……”
“都成親了你們說個甚?酒還喝不喝啦?”
長老們自以為在竊竊私語,可燭幽和嬴政都聽得一清二楚。嬴政端着酒杯瞪了她一眼,她立刻敏感地回望,腦袋上頂一個問号。
“沒關系沒關系,喝!”一個不擔心兒女親事的長老主動舉着碗同他碰了杯,咕咚咕咚就喝幹了,而嬴政則優雅地以袖掩面,也将酒樽中的清酒一飲而盡。
“不愧是貴人!”
“不過貴人也太小氣啦,怎麼也得換個大爵才是啊!”
“對呀對呀!”
長老們大概是先前就已經喝過一輪了,此刻酒精作用上來,有點熱情過度,擡手就把嬴政的酒樽給奪了,塞了個大青銅爵給他:“來來來,用這個!幹!”
“幹!”
嬴政送上門去給他們灌酒,燭幽不勸更不攔,安之若素地吃着先前剝出來的各種水産,隻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端着酒杯和長老們喝酒的還是變成了她。
“山鬼大人好酒量啊!”
“大人是個爽利人!”
燭幽就算不說話他們自己也能說得高興,不過說兩句就敬她一碗,她也不含糊,來一碗喝一碗,宛如喝的是水。嬴政意識偶爾回籠看到她舉着碗,迷蒙之中仍不忘攔一攔:“你不能喝……”劈手去奪,結果又被拉着灌了幾杯,徹底連人影都看不清了,栽到燭幽的肩上睡了過去。
“哦喲,貴人醉了。”
“不夠盡興呐~”
“要将他送走嗎?”
這會兒沒有蓋聶的保護,燭幽是決計不敢讓他一個人待着的。于是她也沒理他們,徑直讓嬴政枕在她的膝上,袖子一遮擋住了火光,令他不被光影所擾,右手便接着舉碗和長老們共飲。她先前以為嬴政敢來攔酒,還放出代她喝的豪言壯語,至少應該能喝個五六壇吧,可誰知還未到三巡人就迷糊了,看來是個平日裡不太飲酒的在逞強。幸好他喝醉了也不耍酒瘋,隻是搖搖欲墜的,看着讓人怕他摔了。這會兒他在她的膝上沉沉睡去,那樣毫無防備的模樣令她心底泛起别樣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