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鎖了休息室的門,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好,握住她的手:“誰跟你說我要瞞着你出國的事?誰又說我要跟你分手?書房你用就是了,我怎麼會生氣呢?”
“韓非都說你簽證下來好久了,我看了入學時間,根本沒有幾個月了。”燭幽列出了明确的證據。
嬴政沒好氣道:“你要複習要考試要到天文台,我要交接工作要寫論文要答辯,我們多久沒有坐在一起了你想過沒?我那是不告訴你嗎?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一句話就帶過了?你要是像現在這樣胡思亂想怎麼辦?我當然要找個時間好好跟你說。”
燭幽淚盈于睫:“那你想什麼時候跟我說?”
“等你考試結束了。”
她吸了吸鼻子:“那離出國就隻剩下兩個月了。”
嬴政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也怪心疼的,抽了張濕巾為她擦眼淚:“其實我也沒有想好怎麼跟你說……我很自私的,璨璨,我明知道我隻能陪你這麼短的時間,卻還是讓你做我的女朋友,還是想宣示自己的主權。韓非當初就罵過我,但我還是這樣做了。”
“……所以你還是要跟我分手了嗎?”
嬴政搖了搖頭:“我怎麼舍得呢?”
燭幽擡手環住他的脖子,埋進他的頸窩:“嗯。”
“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國?”
“我還沒畢業呀。”
“我這麼久都沒告訴你,也是在為你聯系學校,我是想讓你跟我一塊兒去的。”燭幽的拒絕卡了殼,但嬴政卻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一樣,歎氣道:“我不知道帶你出國和讓你在國内等我到底哪個更自私。”
“我等你。”燭幽抱緊了他,“也就三年,你回來我還沒畢業呢,我可以等。”
十三
兩個人沉默地抱了一會兒,嬴政親了親她的側臉:“璨璨,要不跟我結婚吧?”
因為擁在一起,所以兩人都感覺到了對方忽然強烈的心跳。燭幽擡起頭:“可是我還沒有到婚齡。”
嬴政這是真沒辦法了:“那怎麼辦?我要怎麼才能預定璨璨的下半生呢?”
燭幽靠着他的肩膀:“我也想結婚。”為了顯示矜持一點,她又補了半句,“結婚還加學分的。”
“駕照也加學分,你怎麼不把駕照學了?”
“那等你走了我就去學駕照吧。”加這兩分有什麼用?她又不缺。不過他肯定會擔心她騎摩托不安全,所以還是去學學吧。
嬴政悶笑,把桌上的那罐沒打開的可樂給打開,拽下了環,捧着她的右手,戴進她的無名指:“說好了。”
她擡起手看着這個不倫不類的“戒指”,幽幽地說:“你才是容易拈花惹草的那個,在我之前你傳了多少绯聞呢。”
“那怎麼辦?像你這樣戴個眼鏡?”
燭幽直起身捧着他的臉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不行,會加分的。”
嬴政擡手摘掉她的眼鏡框,摸着她漂亮的眼角:“幸好在你這兒是減分項。”
“嗯?”
“璨璨是大美人,便宜我了。”他吻上她柔嫩的唇瓣。她垂眸配合,缱绻旖旎在兩人唇齒間流竄,讓空氣都熱了幾分。
打斷這份溫情的是嬴政脖頸處的一絲微痛,這令他不小心咬了她的舌尖,兩人霎時分開,燭幽捂着嘴低頭一看,發現是易拉罐環的斷口不小心劃破了他的皮。
“啊呀。”她立刻摸出創可貼貼上去。
“沒事。”嬴政勸她不要緊張。
燭幽把手上的拉環取下來:“這個不好。”
嬴政眨眨眼,試圖去合她的腦回路:“還想親?”
“不親了嗎?”
“不吃飯?”
“哦……先吃飯吧。”
看到她遺憾消沉的樣子,嬴政忍不住笑出聲:“一會兒讓你為所欲為。”
燭幽反手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
第二天,燭幽帶着嬴政一塊兒下山,送他回學校之後扭頭就去找焰靈姬,被吵醒的焰靈姬打着哈欠放她進宿舍:“幹嘛啊,人家好不容易是下午的課,能睡一個上午的。”
“陪我逛街。”
“買什麼?衣服還是鞋?”
“戒指。”
“戒指?你喜歡上首飾了?”
“婚戒。”
焰靈姬見鬼了似的盯着她:“……什麼?”
了解了來龍去脈的焰靈姬一臉吃了屎的表情,但還是陪她一塊兒去了商場,一邊選一邊嘟囔:“我覺得你純粹就是被他給騙了,他出他的國,異國戀的有幾個有好結果的?别說異國了,異地都能分手個十之八九!他還想現在就把你套牢了,你還這麼自覺自願地上鈎了,讓我說什麼好?還興沖沖地來買戒指,啧啧啧,我看你也是個戀愛腦。這個還有這個,都拿出來看一下呢。”她指了兩款讓服務員拿來讓燭幽試,結果轉頭就看到她已經在别的櫃台試戴了,便走了過去:“我看看你選的呢。”
燭幽伸出手展示給她瞧:“好看嗎?”
“黃金多俗氣啊,肯定要鑽戒啊!”她手心裡放着閃着璀璨光芒的鑽戒。
燭幽并不贊同:“黃金是來自宇宙的禮物,才不俗氣。鑽石不就是碳麼,黃金,AU,多保值!”
焰靈姬挑挑眉:“但你确定你家政哥哥戴着合适嗎?”
“沒有人不适合黃金。”燭幽堅定道。
“……”
嬴政在看到燭幽掏出的戒指盒時頭一次露出這樣震驚的表情,燭幽仰頭望着他:“喜歡嗎?”
燭幽的審美不差,挑的戒指也挺好看,可是……怎麼能輪到她給他買戒指呢?!
“戴上試試?”燭幽又将盒子往前送了送。
“你怎麼知道我指圍的?”
“悄悄量的。”燭幽捧過他伸過來的手,取出戒指套進他的無名指,剛剛好。
“你又是怎麼有錢買的?”
“給人算命。”燭幽仔細地欣賞他修長優美的手指上打上的屬于她的烙印。
“算命?”
燭幽平靜地解釋:“占星。天文台有這個業務的。”
嬴政匪夷所思地問:“但你去給别人占星嗎?”
燭幽用看傻子的眼光看他:“否則這錢怎麼會進我的口袋?我又不是天文台投資人,哪兒能等着分紅的?”
嬴政語塞:“那你也給我算算?”
“你算什麼?”
嘶,聽着好奇怪。嬴政咂着她嫌棄的語氣,心想她要是這樣跟别人講話,真的會有人在她這兒算嗎?“算得最多的是什麼?學業?感情?”學生的煩惱差不離也就這些了。
“這兩個你都不需要算。”燭幽嫌棄地回複,“你自己夠努力,也有我。”
嬴政莞爾:“一時不知道你們到底是科學還是迷信了。”
“最多也隻是走下神壇,娛樂大衆。”燭幽把自己的戒指也套上展示給他看,“好看的吧?”
看着這隻柔荑在眼前晃悠,嬴政無奈地歎了口氣:“我也準備了戒指。”
“嗯?”
“不過是鑽戒。”他的表情頗有些無奈,“我以為女孩子都會喜歡鑽戒一點,結果你更青睐黃金。”
燭幽的煩惱并不在這裡:“那也不能我戴我買的,你戴你買的啊?”那不就沒有意義了嗎?嬴政等待着她崎岖的腦回路給出答案,“要不一三五戴我的,二四六戴你的,星期天就一手戴一個?”
“哪有一手戴一個的!”嬴政彈彈她的腦門兒。
“那就随便戴吧,總之你得戴着,宣示我的主權。”
很樂意燭幽有了“領地意識”,嬴政自然是滿口答應:“好。”
燭幽說完豪言壯語後便重新沉默,嬴政知道她不高興,伸手将她摟進懷裡:“要不還是跟我一塊兒走吧?”
她的聲音又悶又堅定:“不。但我會想你的,我現在就開始想你了。”
“我不是還沒走嗎?”
“那也想,做夢也想。”
“我也想璨璨,見不到的時候就是度日如年。”
“……騙子。”
“怎麼就是騙子了呢?”
“大騙子!”
“嗯?”
“就是騙子。”
“好吧,騙子就騙子吧。”那也騙到手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