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稚川有驚無險地抵達三途河外,抄最近的路,仍舊是最後一個抵達的人。
就是乾坤囊扁了些許,不過言稚川也不心疼。
她這次是來曆練的,一切花銷都由宗門支付。除了從藥峰薅來的草藥,還有用湛玉節名義在藥鋪借的,暫時不愁沒藥材。
“就算沒有,你也可以在萬寶閣中買。”天道系統的算盤打得更響亮。
它隻從言稚川手中摳了兩三回丹藥。
可言稚川說了,如果那一坨不給她算成“九”,她甯願自己吃了,也不會給天道系統。
言稚川:“呸!”
她挪着腳步朝着湛玉節她們靠去,發現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像是被什麼攆着打。
妙天音翹着腿坐在一張金椅上扔骰子。
骰子轉動發出嘩嘩聲,别說是湛玉節她們臉色越來越白,就連一旁不知名宗派的道人也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樣。
湛玉節靈光一閃。
這跟妙天音氣質絕不相稱的金椅……不會是搶來的吧?
“小稚來了,坐。”妙天音起身,指了指金椅子。
言稚川眨了眨眼,有道是長者賜不敢辭,好吧,她累了。
她在同門複雜的視線中款款落座,就差一歪脖子呼呼大睡。
妙天音對着排成一排的九淵宗修士道:“我以為你們會毫發無損呢,那點兒挫折都應付不了,如何在三途河鬥劍中全身而退呢?”
湛玉節:“……”每回跟這位真人出來,都得先遭受一輪磨煉,她的道法提升,而道上人為的“坎坷”也會增多。
“不過至少還活着。”妙天音話鋒一轉,“希望今日如此,未來也如是。”
她笑了一聲,腰間懸挂着的金鈴叮鈴作響。
沒再繼續說什麼,一旋身就去找人領計分的玉簡。
“這椅子,有什麼奇怪的嗎?”言稚川小聲問。
幽瑩直勾勾地望着這沒什麼印象的師妹,皺眉思索。
師尊也邀請了她們坐下。
但除了覆玉沙,根本沒人應。
至于覆玉沙,倒不是因為自信,完全靠着對黃金的熾熱上前,然後就被尖刺紮了一手。
怎麼言師妹就沒事啊!
“這椅子是哪裡來的?”言稚川稍稍提高了聲音。
湛玉節吐出三個字:“沖虛宗。”
一旁怒發沖冠但不敢動彈的就是沖虛宗帶隊真人——金婆娑。
同樣是洞天層次,道法也有高下懸殊。洞天鬥法極為消耗自身元炁,往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修持。大部分洞天都會選擇靜修,但妙天音不一樣,是真的會不惜元炁動手的。
在衆洞天眼中,九淵宗妙天音喜怒無常,十分邪性。
可偏偏她是九夏大陸唯一一個煉器和陣道都臻于化境的,得罪不得。
言稚川:“……”
她忽生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蓦然間起身。
一扭頭就看到椅子上都是凸出的尖刺。
路上她服用了忘憂丹,因而沒感覺到痛意。
但等她發覺尖刺的時候,開始覺得渾身上下都被針紮了。
她氣道:“沖虛宗真是小人!上梁不正下梁歪!”
怎麼用刺紮人啊?
沖虛宗洞天:“?”
那是妙天音随手布下的“陷阱”,關她們沖虛宗什麼事?
言稚川瞪洞天瞪累了,視線一飄,落在金婆娑身後一個垂着眼的青衫道人身上。
天道系統順勢掃了那道人,啾啾叫了起來:“惡、惡、惡!”
言稚川摸了摸肚子:“是啊,有點餓了。”
天道系統:“!”
它是說那人陣營是惡。
窮兇極惡啊,群衆裡混進了一個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