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齊天笑道:“孟經理有女朋友,怎麼不帶來一起玩?”
會所内衣香鬓影,酒色催情,他說:“小水不适合這種地方。”
卡爾贊同:“我見過何小姐,何小姐很矜持的,适合留在家裡做太太。”
沙齊天的目光看着他倆,爾後有意質對良生:“你們不了解何小姐。從前她經常來這裡談生意,喝酒唱歌,好幾件銷售單就在此談成的。”
卡爾笑道:“真的?可惜沒有機會了,不然我一定請何小姐來這裡談生意。”
良生起身走開,走到吧台請人調杯酒解悶。回過頭,卡爾正摟着女人親嘴,他毫無顧忌,沒開包廂,手就往人的大腿深處摸。良生在美國時也應酬,不過老闆們顧及體面,這種事不會讓屬下看到。
他擰着眉頭。這時沙齊天走過來,一屁股坐到他身旁。他跟酒保很熟,喊他九丁。
“孟經理,你覺得我在騙你?”他瞅着他冷笑,“小水真的常來這裡,九丁就認識她。對不對,九丁?”
那酒保就笑:“對啊,何小姐很久沒來了。”
良生感覺到他在示威:“你想告訴我什麼,沙少?是你帶小水來的吧。”
沙齊天點頭:“對,是我叫她來這裡的。她一個女孩子,我爸逼得又緊,她要做出成績,這種應酬少不了。至少在這裡,她不會給人揩油。”
良生原先對他燃燒又壓抑的怒意,此刻瞬間湮滅了。
這時九丁推一杯酒過來,粉粉嫩嫩的顔色,從底部冒着氣泡,突突往上竄,吸管絞成枚水晶心。
沙齊天搖晃那盞水晶杯:“小水每次過來哄客人簽單,她就喝這種果酒。裡面全是果汁,她喝不醉。”
九丁笑道:“呵呵,全是你的鬼主意。”
那杯粉嫩又無邪的果汁,給他一飲而盡。沙齊天把酒杯遞給良生。
“孟經理,我是祝福你們喜結良緣的。你幹嘛這麼看我?我又不是壞人。你以為我想拆撒你們?我要是卯足勁追求她,早得手了。”他見良生很鎮靜,開始胡言亂語,“良生,她是不是有病啊?這麼多年不找男人。你是不是給她貼符咒了?”
他一手搭着他的肩膀。良生想回去了,推開他的手。他站起身往外走,沙齊天見人不理他,試圖硬拽他的肩膀。他火了,回頭對他揮了一拳。
他倆在麋鹿山莊打架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不過誰也不懂為什麼。皮特立即将事情報告給沙老,他覺得他倆是為何小姐争風吃醋才鬧騰的。老頭坐着車上,叫他把車開去諾曼,然後請孟良生下來。
“傷得重不重?”他問。
皮特說:“臉上挂彩了,倒沒傷筋動骨,就是少爺不肯去醫院檢查。”
“誰問他了。我是問孟良生傷得重不重?”
皮特說他不知道,他很有大局觀:“沙老,孟經理是諾曼的人,蛟州那幾個項目都由他負責。少爺和他不對付,我們以後還怎麼見面?”
老頭笑得意味深長:“是咯,接下來改怎麼辦?”
今天是禮拜五。良生人在公司,嘴角貼了膠布,給卡爾冷嘲熱諷一番,聽見樓下有人找,他就下來了。
他看見沙伯勳,以為他替兒子來複仇的,目光全是寒意。
老頭朝他招手:“上車上車。好孩子,我們聊聊。”
“孟經理,你的才華和為人我都很賞識。你在美國的成績我打聽過,華人能做到這個位置,付出努力隻有自己明白。”
老頭見他不情不願坐着,下巴腫了,整個人為情所困,腦子都遲鈍了。
“我來替小天道歉的。孟經理,其實小天不壞的,無論他對小水怎樣,他都沒害過她。你說對不對?而且,雲圖失掉了海鍊,到底是為什麼,我們本來志在必得的。卡爾告訴過你嗎?都怪我兒子魯莽,為小水出頭,卡爾才把項目給到魔幡。”
皮特坐在前排,聽得背脊發涼。老爺子是意欲何為?
孟良生也集中注意力,側過頭,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他為小水出頭?為什麼?”
老頭笑道:“卡爾是什麼人?我們都是男人,很難想象麼。小水得罪了他,我才氣得開除她。你猜她為什麼會得罪他?”
良生想到那天在昏暗燈光下的那隻手,他的臉抽搐了。
沙伯勳說:“孟經理,希望你理解經營雲圖很不容易。也希望你不要為感情的事,影響對雲圖的評價。我一直期待我們能好好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