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道:“對了哥,忘記跟你說了,我喜歡男生。要是你介意的話——”
闵疏說到這兒,忽然一停。
等等,這個時候說出來,不就顯得他是處心積慮的要跟魏長川睡在一張床上嗎?闵疏想道。
同時,魏長川聽見了他的話,擡頭看了他一眼。
闵疏于他對上眼神,頓時僵住了,突然意識到自己就這麼在陌生人面前出櫃了。
好社死!!
闵疏瞬間尬住了,見魏長川看着他,急忙開始手忙腳亂地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想說,我雖然喜歡男生,但是不喜歡你——”
聽到「不喜歡」三個字,魏長川皺着的眉頭松開了些許,表情有點微妙。
闵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不不是那個意思!我也不是不喜歡你!”
“哥你很好,長得也很帥……我、我就是想說,雖然我喜歡男生,就算我們睡在一張穿上,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的,真的不用擔心!”
他手忙腳亂地解釋了一通,魏長川在一邊聽着,倒是沒說什麼,隻是看着闵疏的目光逐漸變得有些微妙。
他的目光落在窘迫地坐在床上的青年,微微向下移動了一點,接着偏過了頭:
“嗯。” 闵疏聽到他說:“我不擔心。”
聞言,闵疏愣了愣,接着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又看了看魏長川結實的臂膀,沉默了。
闵疏忽然意識到,好像這一早上他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對的。
難道在冷的地方呆久了腦子也會被冰凍住嗎?為什麼他的智商好像跟被凍關機的手機一樣飛走了?
闵疏徹底被自己的行為尬住,窘迫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魏長川也沒說話,兩人就這麼尴尬地對立着。
就在這時,一陣窸窣聲響起,比方才闵疏聽到的還要大聲。闵疏警覺地轉頭看了看窗外,小聲道:“屋頂上的雪太多了……”
格陵蘭島的屋子都是木制的,承重有限,如果積雪太多有可能會把屋子壓塌。闵疏有點擔心,然而他剛想起身,便聽魏長川道:
“我去。”
他站起來就走了出去,闵疏都沒來得及攔。他趕忙給自己套上保暖的毛絨襪子,寬大的毛衣,和室内穿的加絨褲子,跟着也追了出去。
闵疏打開門,幾隻睡醒的狗子就圍了過來,拿他們沾着雪花的皮毛蹭闵疏,嗚嗚叫着撒嬌。
闵疏随便抓了幾塊凍魚喂給它們,這時,他聽見厚厚的積雪掉落在院子裡的聲音。
沒一會兒,魏長川走了過來——他身上隻穿了闵疏的睡衣,那件在他身上顯得很寬大的睡衣緊緊繃在男人身上。随着他走近,狗子們竟然自動給他讓開了路,魏長川動作自然地将站在門口的闵疏帶進了屋内,順手關上門。
“哥——” 闵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穿着這身就出去了?”
外面還刮着暴風雪,男人竟穿着身睡衣就出去了?
“嗯。” 魏長川似是完全沒注意到他的震驚,而是看了眼門,回過頭問他:”狗不用放進來?”
闵疏:“不用……”
魏長川點了點頭,轉身走向浴室,應該是去洗漱的。
闵疏一個人愣在原地,難不成是他病太久,已經忘記健康的人是怎麼樣了的嗎?可就算是紐因特族的男人,在這種天氣裡也會穿上厚厚的皮毛衣服再出門啊。而且昨天魏長川出現的時候也穿的那身制服看着也不怎麼保暖……
闵疏想起昨晚暖烘烘的被窩,也許有些人的體溫就是要高一點?
闵疏有點困惑,但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多想了。洗漱完畢後,他問魏長川:“哥,早飯你想吃什麼?”
魏長川說:“都可以。”
闵疏便說:“那我就随便做點兒吧。”
昨晚吃過面了,闵疏便想着做點别的。他從冰窖裡拿出了之前包好了凍上的大馄饨。島上豬肉短缺,闵疏便提前把新鮮豬肉剁了包了一冰箱的餃子馄饨,之前他害怕自己吃不完放壞了,幸好魏長川來了。
馄饨是拿保鮮帶分好的。闵疏給自己煮了一袋,給魏長川煮了兩袋。等快煮好了,就往碗裡放一勺豬油,再放醬油醋等調味料,精華是一勺提鮮的白糖和三勺辣椒油,一碗美味的紅油酸辣味馄饨就做好了。
怕魏長川吃不飽,闵疏還拿糯米粉搓了一碗團子,加自家制的醪糟煮成了碗醪糟團子,攤了個雞蛋餅,加上酸辣可口的泡菜,就是一桌美味的早餐。
等他把飯端上桌,卻沒看到魏長川。
正想去找人,闵疏就見大門開了,魏長川走進來,手裡拿着不知什麼時候從地下室拿出來的鐵鏟。
闵疏微微睜大眼睛,見男人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道:“我把雪鏟了一下。”
闵疏聞言向門外看去,果然看到門外幾尺厚的積雪從門口到院門被清理出了一條道路。
路特别寬,雪都被堆到了兩遍,道路露出黑的土壤,比往日闵疏自己鏟的要幹淨多了。
而且他一鏟就是一天,男人半個小時就搞完了。
闵疏有些怔愣,忽然覺得自己偶然撿到的這個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