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人面面相觑。
魏長川面容俊美,眼中滑過驚訝,接着有些緊張地,一點一點移開了放在闵疏腰上的手。
他看了眼闵疏,又回頭看了眼地上雜亂的衣服:“……我昨天又?”
闵疏已經有點麻木了,主動道:“哥,你别介意。”
魏長川陷入了沉默。他皺着眉,一頭短發睡得有些雜亂,表情有些困惑。但不得不說,帥哥就算是剛睡醒臉都沒洗也是帥的。現在的魏長川就像隻被石頭砸暈了腦袋的雄獅,連迷茫的表情都很性感。
闵疏瞪着他,接着,緩慢而絕望地低下了頭。
跟這樣一個絕世大帥哥同床共枕兩個晚上,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闵疏絕望了。
他記得他那兩頁紙都寫不下的先天疾病裡面沒有陽*痿這一條啊?
闵疏宛若遭晴天霹靂,他還是嘴都沒親過的小雛雞啊!怎麼、怎麼就不行了呢??
闵疏大受打擊,一早上都神情暗淡,意志昏沉。
早飯煮的是菜肉粥加他之前包好凍起來的羊肉包子,還有幾個昨天鹵好放了一夜入味的茶葉蛋。然而闵疏卻興緻缺缺,吃了一個茶葉蛋和半個羊肉包子就放下了手。
他神情憂郁,低着頭盯着自己看,難不成——是他不喜歡魏長川這個類型的?
闵疏想着,悄悄擡起頭,剛好看見魏長川一口咬掉了一大半包子,臉頰些許鼓起。他還沒梳頭,一頭烏黑而粗硬的頭發雜亂地支棱者,吃飯的時候眉眼也略微壓着,随着咀嚼的動作,下颌連帶着脖頸上的線條一起動,看得人食指大動。
并不是對包子。
闵疏:……啊啊啊啊啊!!
對這麼個充滿性張力的大帥哥都沒反應,他大概真的是不行了!!
闵疏擡手’啪’地一下打在自己額頭上,不願面對現實,非常絕望,有點想死。
一個男人沒有了XX,跟鹹魚有什麼區别!!
就在這時,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怎麼了?”
闵疏一個機靈擡起頭,欲蓋彌彰道:“沒、沒事,哈哈、“
魏長川看着他,又看了看青年面前基本沒怎麼動的盤子,皺了皺眉。
在闵疏觀察他的時候,他也在觀察闵疏。
這個青年看似普通,卻又處處透着奇異。
他獨自生活在極地小鎮,體質非常虛弱,有不止一項先天疾病,卻能在世界上自然條件最惡劣的地區之一存活到現在。
最奇怪的是,他不知為何對這個青年天然有種親近之意。白天清醒的時候還能勉強克制,然而晚上睡着了以後他就像是完全被本能驅使,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無意識中靠近青年。
魏長川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事。他神經緊繃,睡眠很淺,往日裡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醒來。然而在青年這裡,他卻很快就會墜入深眠。
魏長川并不喜歡這種對自己的身體失去控制的感覺。
然而闵疏看起來實在是太無害了。
他面前,青年穿着一件厚實的毛衣,身闆卻還是顯得單薄。闵疏隻有臉頰上還有點肉,笑的時候還算陽光。
現在他臉上沒了笑意,尖尖的下巴就更顯出伶仃,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像打了霜的小白菜。臉上唯一有點精神的就是那雙帶着淺淺雙眼皮的丹鳳眼,眸色清透,笑起來的時候眼尾翹起,還有點機靈樣兒。
現在耷拉着眉眼,就隻剩可憐了。
不誇張地說,若是末世前将闵疏随便丢到一個老小區,大姨們非得一人給他炖一鍋大肉不可。
而或許是英雄情節作祟,魏長川看他這個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的質疑逐漸淡了,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他垂下眼,看了闵疏的餐盤一眼,忽然伸出手将盤子推了推:“再吃點。”
闵疏低着頭,興緻缺缺地看了盤子一眼:“吃不下了。”
魏長川聽了,沒說什麼,隻是将剩下的食物收了起來,卻偏沒有收闵疏面前的餐盤。
他拿着東西站起來,在經過闵疏時停了停:“我洗完碗之前,吃完。” 随後就走進了後廚。
闵疏本來還在打擊下恍恍惚惚,這一下給他直接幹精神了。男人低沉的聲音爬上他的脊背,讓闵疏登時有種高中晚自習摸魚時教導主任的臉出現在後門小窗口的感覺。
闵疏一下子坐直了,三下五除二就将剩下的半個包子吃下了肚。
後廚響起嘩啦嘩啦的水聲,幾分鐘後,魏長川走回來,收走了他面前空掉的餐盤。
闵疏看着男人肩寬腿長的背影,忽然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感覺了。
魏長川這麼兇,不像男朋友,像他爹。
怪不得他沒反應。
闵疏直接把自己哄好了,等魏長川從廚房裡出來,便見青年忽然變成了一幅陽光燦爛的樣子。
“哥,我要去鎮上看看雞窩。” 闵疏一邊說一邊掙紮着往腿上套毛皮褲子:“你跟我去嗎?”
魏長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外面呼嘯的風雪,點了點頭。
因為終年冰雪,格陵蘭島在曆史上是沒有畜牧業和種植業的。近代來有了溫室、大棚等農業手段,島上才開始畜養一些動物以及種植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