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百六十年前,許家雖是靈修出生,卻以一手“引針勾靈”聞名,尤為擅長治療被靈氣所傷的症狀。
可惜後人天賦不足,而修真界又人才輩出,幾十年後也逐漸消聲匿迹,鮮少有人知曉他們舉家搬來了這蒲石鎮。
許鳴铮出生的時候家裡已經沒落,而幼時在鎮陽的日子快要記不清,陡然提起這兩個字,比起懷念更多的是警惕。
“你是何人?為何打聽許家?”
瞧見她眼裡的防備,魚殊連忙自報家門:“我來自九穹宗,是老,咳,清明道長的首徒,這是我師傅交予的信物。”
平日裡叫老頭兒習慣了,突然改為清明道長,魚殊差點咬到舌頭。
驗過對方的銘牌,又拿起帶有許家靈力的信箋,許鳴铮這才想起清明道長是何人。
當時年少,湊巧一起闖過秘境,她還記得對方那翩若驚鴻的身姿。百年過去,沒想到那少年郎都有徒弟了。
“你師傅可還安好?”
“尚可。”魚殊心道,一頓能喝二斤酒不帶喘氣的。
掩下眼底的一抹怅然,許鳴铮将人引進門:“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既是故人所托,那就裡邊請吧。”
走進府内,路上到處都是亂石和殘垣,許鳴铮一心帶路,沒注意到跟在身後的魚殊眼神亂飄,哪還有之前乖順怯弱的模樣。
老天,這滿地哪是廢材,分明是寶貝啊!
不同于尋常人家建房常用的木材和泥石,許家的宅邸還摻雜了煉化過的黑隕,大部分未倒塌的斷牆,就是因為含有黑隕。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裂痕和孔洞,修建之人似乎手藝不佳,并未将黑隕覆蓋均勻。
魚殊下意識思考起來,若是她動手,又會如何修建?
九穹宗雖是劍修傳承,但魚殊卻是以“機巧”入道。因為能用的材料太少,她都快成器修,此時驟然看到如此多的材料,就像老鼠進了米缸一樣如癡如醉。
以至于許鳴铮将她帶進密室,同她介紹其他人時,她還在神遊天外。
“抱歉,我有些走神。”魚殊朝着面前的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無妨。”男子看起來十分和氣,像是知曉魚殊沒聽見許鳴铮剛剛的話,主動自我介紹。
“楚昭舟,醫道,一介散修,是許當家的丈夫。”
“楚前輩好。”魚殊露出一個乖巧的晚輩笑容。
許鳴铮又帶過來一個看起來六七歲的女童:“這是許悠悠,當家的二女兒,老大出門遊曆去了,家裡的事也沒跟她說。”
“魚姐姐好。”許悠悠行了個禮就躲到許鳴铮身後,隻露出一雙眼睛好奇地盯着魚殊。
楚昭舟見此無奈道:“悠悠有些怕生,望小友勿怪。”
“無妨,小孩子有戒心是好事。”魚殊笑着搖了搖頭,心道像她小師妹那樣自來熟的才是少見。
從懷裡掏出木盒,魚殊蹲下身遞給許悠悠:“這是外邊馄饨攤老闆托我送來,說是你落下的。”
在長輩的鼓勵下,許悠悠慢慢走上前,接過木盒打開一看,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阿虎!
許鳴铮見此松了口氣:“這是她阿姐親手做的,悠悠向來寶貝得很,這幾日找了好幾回,還以為在打鬥中遺失,沒想到是落下了。”
有這個小插曲,兩邊的關系似乎拉近一些,魚殊趁機說明來意:“師傅派我前來,是有事相求。”
聽完緣由,許鳴铮思量片刻,沉聲道:“徹底破碎的靈脈,我們還沒試過,不過阿姐應該有法子,隻是不巧她出門去了,而且......”
說到這許鳴铮像是極為頭痛地捏了捏眉心,歎了口氣:“罷了,等她回來再說吧。魚小友若是沒其他安排,可以先在這兒等着。”
“好,那就麻煩許前輩了。”
這件事就此定下,魚殊心裡卻還有另一件事,期期艾艾道:“冒昧問一句,不知你們的宅邸打算如何處置?似乎還未見人開始修繕。”
提起這件事,許鳴铮又開始頭痛:“你應該也看見了,我們家的材料有些不同,尋常的工匠幫不上忙,而先前幫我們修築房屋的修士近日不得空,還需再等幾日。”
所以他們不得不暫時屈居于密室中。
來得好不如來得巧,魚殊掩住内心的竊喜,眼底劃過一抹亮光,朝前拱手一拜。
“我以機巧入道,如今已是築基的修為,若二位不嫌棄,修繕一事可否由我代勞?”